年前的往事。
那時候她也就是五娘子的年紀,才上完高中,從福利院搬出來,憑藉多年來的一點積蓄,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租賃了一間小屋子。
窮得連下一頓都不知道在哪裡。
才安頓下來,就去附近的小飯店找了洗碗的活。一天洗一兩千個碗盤,本來就不細膩的雙手,一個月間掉了兩次皮,粗糙得不成樣子。
路邊超市裡的護手霜九元一管,她猶豫了一週才咬牙買下,營業員一邊結賬一邊看著她的手搖頭嘆息。
在那段日子裡,她對生活的所有期許,對自己的所有期待全都褪色,眼前只有如山高的碗盤,洗掉一盆又來一盆。生存的壓力結結實實地壓在她的雙肩上,叫一個少女只能咬緊牙關,才能勉力挺起肩膀。
可也就是因為有這段窮困的日子,上大學出社會,她兢兢業業費盡心機,終於讓自己擺脫了貧窮的陰影。
再回頭看少年時的那個暑假,就覺得是一份寶貴的禮物。
人在年輕的時候多吃一點苦,多受一點挫折,並不是什麼壞事。
大太太不懂這個道理,大老爺懶得管教五娘子,那也就只好由她代勞了。
她微微一笑。
“好,你不改主意。”她往後靠了靠,靠到了床柱上,望著五娘子臉上通紅的掌印。“那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五娘子老半天都答不上來。
要嫁封錦,也要找得到人,人家肯娶。
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了。
不嫁許鳳佳,就要和大太太攤牌,可不坦承自己想嫁封錦,她就拿不出足夠的理由說服大太太。
而坦承自己想嫁封錦,無異於在大太太胸口戳上幾把尖刀,那就是貨真價實的不孝。
慢慢的,她的眼眶裡聚集起了大滴大滴的淚水。
七娘子施施然起身下床,輕聲細語。
“你喜歡誰不喜歡誰,那是你的事。愛怎麼和太太鬧騰,也是你的本事,你是太太的親生女兒,再怎麼鬧騰,那也是你的生母,你愛怎麼折騰太太,太太也只能怨自己前世造孽,沒生個好女兒,享盡了楊家的富貴,卻不打算為楊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