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你瘋了’這三字說的很含蓄。
就像是在斥責一個不懂事的小孩,而以梁玄的身份對張小刀說出這三個字也未嘗不可。
可張小刀顯然受不了梁玄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刀鋒所指梁玄,沒有開口,另一手伸出了被割開了一道口子的手掌,用意明顯。
即翼關內的譁然之聲在張小刀的動作下直衝雲霄,傳進了荒山之中,驚嚇了不知多少飛禽走獸。
割掌在盛唐代表決鬥發起,雖說這只是民間的規矩,但一旦涉及到尊嚴等等一系列說不清道不明的狗屁東西,人們往往會做出不理智的選擇。
梁玄沒有覺得自己的選擇不理智,他在一眾邊關大將的目送下,走下了高臺,走在木製階梯上,看著擂臺上的張小刀一動不動的動作,心中殺意驟起。
而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後,四萬邊軍兒終於開始接受這一事實。
可即便這是事實,也需要人們接受一段時間。
在邊軍歷史的演武中從未出現過現如今的狀況,作為參賽的邊軍兒居然在奪魁後向成名將領挑戰,而且還是割掌的尊嚴之戰。
梁玄與張小刀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到底是張小刀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名震邊關,還是他們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但卻可以從一些事實上進行聯想。
於是,很多的邊軍首領似乎都察覺到了這一戰的意義似乎非同尋常,不由得更為駭然的看向了張小刀。
這裡是即翼關,這裡是邊關之王李毅的地盤。
沒有李毅的默許,張小刀敢於站出來挑戰梁玄?更重要的是李毅憑什麼相信張小刀有資本挑戰梁玄?
即便張小刀已經進入通竅境,但也不過僅僅是通竅境氣輪品級,如何能與以凝結氣海的梁玄相比?
然而,無論有多少理由可以支撐這荒謬的事實不成立,既然是事實,那便只能接受。
這一幕,似乎滑稽的讓上天笑出了眼淚。
如同珠簾一般的雨幕傾斜而下,在天地間匯成了一條條連綿的雨線,越來越急,越來越大,漸漸不像是珠簾,而像是一顆顆巨大的珍珠。
珍珠砸在張小刀的落雪刀鋒上瞬息間粉碎,繼而被更多珍珠淹沒,他抬起的手掌仍然沒有放下,任由雨水沖刷,衝的腳下一片殷虹,可見他這一刀割的很深。
張小刀黑髮漸漸被雨水打溼,這突如其來的滂沱暴雨也讓寬闊巨大的演武場一片混亂。
混亂之中,張小刀仍舊沒動,而梁玄則依舊緩步而來,這兩人的動作似乎影響了很多崔不及防的邊軍兒。
人們抬起被雨水打溼的臉頰,看向了雨幕中的兩人,忽然感覺不到雨水的存在,眼前的事情不容許他們每一個人錯過。
雨幕中,梁玄登上了百鍊擂臺,周身上下盡是白色氣霧,似乎雨水落在他的身上並沒有能接觸到他的衣物,而是不自主的外溢元氣全部震碎。
雨聲也越來越大,人們看到的畫面越來越模糊,然而梁玄的聲音卻不模糊,穿破了雨幕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執著,可既然割掌了便是對盛唐每一個男兒都重要的事兒。”
“嗯。”張小刀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自信可以挑戰我。”
張小刀仰面,看著比自己高出了少許的那張另他刻骨銘心的面孔,咧開了嘴角,用不屑的聲音道:“我只是來複仇而已。”
梁玄簇起了眉頭,想起了靈隱縣的事情,想起了那些一輩子都在打獵種田的賤民,想到了那個砍柴的父親,輕聲道:“他們死了比活著好,下輩子有機會做個富貴人。”
“狗屁。”張小刀眯起了眼睛,揚起了刀鋒,切破了雨幕,變為了一道白線,乍現在兩人之間。
梁玄對於這道刀氣並不在意,他的雙指輕輕一彈,指前的雨幕驟然凝固變的晶瑩剔透,在阻隔了那道刀氣後,崩碎,瓦解。
張小刀並沒有因為這一刀並沒有對梁玄造成任何威脅而感到洩氣,他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
無數鐵鎖拉起的巨型擂臺中大雨滂沱,漸漸的遮擋住了許多邊軍兒的視線,卻阻擋不了坐在高臺上將領們的眼眸。
他們看著張小刀春刀連綿猶如春雨,不由得漸漸的長大了嘴巴,明白在刀法上,張小刀已經到了極高的層次。
世間術法千萬,如若詳細分化,便是登堂入微如意靈犀。
張小刀的刀法已然有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