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起來,就被楚臨淵摁下。
“別忙了,不想吃。”哪裡是不想吃,是不想看蕭疏忙碌。
重新回到他的懷中,只覺得房間裡面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只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笑笑。”他叫她。
“恩,我在。”她答。
他把她往懷裡緊了緊,連貼著他的胸口,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們暫時,不領證,好嗎?”他詢問。
其實哪裡是詢問,是楚臨淵通知她一聲罷了。
她知道。
“好。”她回。
她沒有不可理喻地說著不行他們必須馬上去領證,因為他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她不想讓孩子沒名沒分。
她也沒有歇斯底里地說著他已經向她求婚,許諾了一切,沒道理現在收回。
她說,好。
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對不起,爺爺剛剛去世,我沒有心情去辦婚禮。”他已經違背楚洪山的意願和蕭疏在一起,他做了那麼多不孝的事情,是該受到懲罰了。於是他向她解釋。
“沒關係。不結婚也沒關係。”她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沒有一點波瀾,不生氣,不憤怒。
楚臨淵眉頭一皺,很自然地感受到了蕭疏語氣當中的不對。
“我沒說不結婚。”
“你再睡會,我去給你煮點吃的。我也餓了,想吃東西。”她拍了拍楚臨淵已然僵硬的手臂,正好是他受傷的左臂,上面依然纏著紗布。
她怔了一下,但是毫不猶豫地挪開了楚臨淵扣在她腰間的手,利落的起床,把男人獨自留在床上。
身體依然很疲憊,但是楚臨淵的腦子很清醒,從未像現在這麼清醒過。
昏暗中,他看著蕭疏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然後把門輕輕關上。
關上的是門,似乎也關上了她和楚臨淵之間的那道門。
他躺在床上,腦海中揮之不去地是楚洪山的畫面。
躺在水晶棺材裡面的他,躺在病床上的他,早年嚴厲教導楚臨淵的他……
從出生到現在,他見過奶奶去世,見過大陳倒在血泊當中,也親眼見楚洪山躺在棺材裡面。
奶奶去世那一年,他常常失眠,回想奶奶臨終時候的模樣。
大陳去世之後,他是徹夜徹夜的失眠,需要藥物才能勉強入睡。
楚洪山去世,只有剛才摟著蕭疏,他才勉強睡了三小時。
他只是不習慣把最脆弱的一面表現出來。
因為他是男人,是楚家的男人,就不能悲傷,就不能有任何軟弱的表情。
昏暗當中,他沉沉的呼吸,眉頭緊緊地蹙著。
卻也只是片刻,他便翻身起來。
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要趕回楚宅,明天是楚洪山的追悼會和出殯儀式,他作為長孫,缺席不得。
他也不想缺席三天的守靈。
這些,都是他必須要做的。
洗漱一番之後,楚臨淵換上了整套黑色的衣服,刮掉了下巴上的胡茬。
至少現在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些。
唯獨眼底厚重的紅血絲出賣了他。
推開門,他往樓下走去。
聽到樓下有聲音。
只有蕭疏一個人的聲音,客房的門還關著,沈望舒估計還在睡覺。
越往下走,蕭疏的聲音就越發的清晰。
“你現在在哪兒?”
“……”
“你知道了?”很明顯,是對方說了什麼讓蕭疏十分的意外,“喬虞告訴你的?”
“……”
“好,我等你。”最後,蕭疏的聲音又輕了下來,再把電話結束通話。
鍋裡煮著清粥,接完電話之後,她也無暇再去翻動。
聞到淡淡的焦味,楚臨淵才走過去,把火關掉。
“等誰?”他問。
蕭疏看到楚臨淵,愣了半拍,才說道:“我哥來寧城了。”
蕭乾。
楚臨淵點了下頭。
“他知道許沫懷孕了。”她補充。
是喬虞說的,剛才楚臨淵聽到了。
“知道也好。”他沒做過多的評價,“粥燒糊了,我給你弄點別的吃,你去外面等著。”
他走到冰箱那,開啟,拿出了牛奶,雞蛋,麵包,準備做早飯。
忽如其來的,蕭疏從背後把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