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我接生的小孩子,她們媽媽出院的時候,我都會要一張照片留作紀念,很可愛。”
一張張照片上紛嫩嫩的小娃娃,笑得開心極了,還有幾個在哇哇大哭,卻也十分可愛。
蕭疏從來不覺得自己喜歡小孩子,總覺得他們太吵太鬧,她自己都還沒長大,更別說去照顧另一個孩子。
可她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眼底的確是柔和的。
忽然,她收回了眼神,再看是,眼中再沒有猶豫的神色,她像是毅然決然,道:“幫我安排藥流,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如此的堅決,女醫生似乎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好吧,如果你決定不要這個孩子,我就給你開藥,一旦吃了藥,這個孩子肯定就留不了了。”
蕭疏看著女醫生在單子上面寫著藥名,她淡淡的嗯了一聲,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回答自己。
“去藥房拿藥,吃了藥明天再來一趟醫院。”
蕭疏拿著藥單,安靜地出了辦公室。
只是門剛一開啟,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等候的楚臨淵。
他身姿挺拔,眉目緊鎖,一雙漆黑的眸子是深不見底的情緒。他穿墨黑色的西裝,純白的襯衫,黑色細領帶,單手插在西裝褲裡面,恍若無人地看著那扇辦公室的門。
然後,蕭疏出來了,他看的人,就變成了蕭疏。
喬虞聳了聳肩,表示她並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來。
蕭疏表情淡淡,其實應該想到,只要是在寧城,她不管去什麼醫院,只要他想知道,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我去藥房拿藥。”蕭疏淺聲和喬虞道,目光悄然滑過楚臨淵,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目光也未曾在他身上停留半分。
“行,我和你一起去。”喬虞應道。
她和楚臨淵那天在病房裡面的話只針對蕭乾幹不幹涉蕭疏的感情,對於蕭疏的決定,喬虞左右不了,也不願意去左右。
楚臨淵目光隨著蕭疏而動,陰沉的聲音傳入蕭疏的耳中,“你以為他們敢賣藥給你?”
蕭疏的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身,像是幾不可聞的淺笑了一聲,“是,你楚公子一聲令下,寧城誰敢賣給我藥?那我是不是該求求你,讓醫院賣藥給我?”
楚臨淵的手在西裝褲口袋裡面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話一出口,就變成那樣。
作為旁觀者的喬虞只覺得在這裡要被兩個人的氣氛給壓死,只道:“有什麼事你們兩個自行解決,蕭疏,我先走了。”
她是明智的,不去插手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也從不給任何意見,且不說她和蕭疏不算是朋友,就算以後她是她的嫂子,她也沒資格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
說完,喬虞便離開。
臨走時,深深地看了楚臨淵一眼,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讓楚臨淵眉頭一皺。
喬虞前腳走,蕭疏後腳也跟著走,不過她是去藥房拿藥。
身後是楚臨淵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他不疾不徐地跟著,卻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從辦公室到藥房的距離不遠,但是蕭疏意外的發現這傢俬家醫院裡面竟然除了醫護人員之外,再無別的來看病的病人,她記得先前和喬虞進來的時候,裡面還有人的。
當她從大廳穿過的時候,看到了守候在門口的好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而門口更是立著一個關門的牌子。
蕭疏冷哼一聲,目光淡淡,徑直往藥房那邊走去。
沒人排隊的藥房視窗,蕭疏把藥單遞過去,戴著口罩的護士看了藥單,又看了蕭疏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楚臨淵身上,卻遲遲未動。
忽然想起剛才楚臨淵在辦公室門口對她說的那句話,要是沒有他的同意,寧城哪家醫院敢賣藥給她?
“拒不賣藥,我可以去投訴你們。”蕭疏對那個戴著口罩的護士說著。
可那個護士無動於衷,像是不管蕭疏說什麼,她都可以站如松。
蕭疏刷的一下轉身,看著離她一米遠的楚臨淵,他依然表情陰沉,單手插在西裝褲裡面,一雙漆黑的眸子似是要把蕭疏望穿。
“你楚公子厲害!但是別以為你在寧城隻手遮天,我就沒辦法,只要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它就留不住,沒人能夠干涉得了。”眼底全是恨。
“這麼恨我?就算明知道拿掉這個孩子你也會難過,也還是要報復我?”
“不會難過。”蕭疏堅決地說道,拿掉仇人的孩子,怎麼會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