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天大驚,喊了幾聲沒見反應,只聽到下面灌木喀拉拉被撞斷的聲音,當下看著一顆三人合抱的大樹,嗖嗖的躥了上去,完全沒有先前的萎靡樣,神色也甚是平靜,只是望著天降滾下去的地方。
卻說天降心中叫苦不迭,因為這陡坡極長,石塊也較多,藉著下滾之力,不斷撞在自己身上,每次撞擊都痛入骨髓,若不是一股精神強撐著,恐怕早就昏迷了。他知道這山的旁邊是一條深澗,如果不想辦法很可能會直接摔死。便在滾的過程中,不斷用手抓著山石和灌木,希望能減小速度。
但這山石和灌木根子都極淺,一抓就掉,加上自己渾身疼痛,手上也沒多少力,反而是越跌越快。突然感覺身子一輕,心想這次真的完了,因為已經到了斷崖之處,情急之下伸手亂抓,“咔嚓嚓”幾聲響,卻是砸斷了崖邊伸出來的幾株樹枝,隨後眼前一黑,已經是不省人事了。
劉曉天在上面聽著樹木不斷折斷的聲音,最後野豬一聲急嚎,“騰”的一聲悶響遠遠的傳了上來,他想:“為什麼只聽到一聲,而不是兩聲呢?是了,一定是野豬身子重,所以聲音才大,能傳上來。天降身子輕,可能跟野豬一起摔下的,所以沒聽到另外一聲。”見天色已經放亮,當下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隨後攀下大樹,收拾了行李,繼續向原來的方向行了去。
路上逮了一隻野兔,收拾妥當,美美的飽餐了一頓。行了約莫兩個小時,突覺腳下一軟,暗叫一聲不好,忙向旁躍起,卻是晚了一步,只覺小腿一股刺痛傳來,不由得驚呼一聲。原來剛才腳下一軟是踩到了一隻毒蛇,但蛇攻擊極快,在他小腿咬了一口便呲溜溜的跑了個無影無蹤。
劉曉天來不及暗歎自己倒黴,就覺從傷口開始泛起一種痠麻感,心中一驚,知道是毒性開始蔓延了,不敢怠慢,隨手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一條,緊緊的紮在腿彎處,從箱子裡摸出一把小刀劃破傷口,身體彎曲,剛剛能夠著傷處,自己吸去毒液,一口一口的唾了,直到傷口流出的血轉為鮮紅,再無黑色毒血流出才長出一口氣。但此時已覺口中麻木,便又拿出水壺涮了好幾次,才紮好了傷口。
想要站起卻覺頭暈眼花,知道這蛇毒一時半會還清不掉,只能就地休息,便找了一處凹地,掙扎著爬過去,放下箱子斜靠在上面閉目養神。不多時覺得睏意襲來,不知不覺睡著了,這一覺就睡到了黃昏,林中漸冷,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
抬起腕中的手錶看了看,想翻過這座山到山腳再休息,剛扛起行李,卻聽得來路上嗤啦啦作響,便又輕輕放下,過了片刻,見竟是一個人,渾身血跡斑斑、衣衫襤褸,腳步沉重的行了過來。
當下藏起身,偷偷打量,待那人走近時,劉曉天差點驚撥出聲,因為這顯然是已經掉下深崖的天降。略做沉思後,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快步走了出去喊了一聲:“天降,你還活著啊,太好了。”
天降聽得聲音略略一愣,隨即抬眼望去,不是劉曉天還有誰,高興的道:“天天表哥,我還活著,你也沒事吧,那可太好了。”
劉曉天拿出水壺給他喝了幾口,又拿幾塊剩下的兔子肉給他吃了,才道:“兄弟,我在那坡上等了一上午,喊了好幾聲也不見反應,又看到那裡是個深崖,昨晚還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以為你已經……已經……,沒想到又能見到你,真是老天有眼啊。快說說,你滾下山坡後發生了什麼事?”
天降喝了口水道:“昨晚從山坡滾下,被石頭硌的全身痠疼,後來突然掉下了深崖,心中一急,便到處亂抓,再後來就暈了過去。直到早上醒來後,才發現自己掛在崖邊一顆樹枝上,全身像散了架一樣,又歇息了一會,沿著石縫慢慢爬了上來,看你已經不在了,又有一些腳印向這邊來,我就跟著來了,沒想到真是你。”
劉曉天道:“兄弟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啊,真是太好了,你休息一會我們在天黑之前趕到山腳再休息吧。我在山崖邊喊你時也不小心被蛇咬傷了,剛恢復的差不多。”心中卻想,這天降從那麼高的崖上摔下去竟然看起來好似沒受什麼傷,真是邪門。
聽得劉曉天被蛇咬傷了,天降忙問:“蛇毒拔掉了嗎,傷在哪裡了,現在怎麼樣了?”劉曉天哈哈一笑道:“已經沒事了,你為了我引開了野豬,自己卻差點送命,哥哥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等到了省城,哥哥不惜一切也要護的你周全,以報兄弟救命的大恩。”
天降心下更是感激,覺得這天天表哥對自己真的很好,想著以後也要跟著他好好幹,也好為他長臉,不枉他對自己的一番恩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