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將對楚之凌的憤怒與恨意遷移到她身上,一切要她承受?
可是既然如此恨之入骨,為什麼不就地處決?
還不待辛越想明白,陰冷潮溼的地牢內突然傳來腳步聲。辛越目光順著質地良好的靴子往上望去,男子一襲紫衣,薄唇微抿,眸波里看不出喜怒。
“冷吧?”晏湛蹲下來,手伸進牢房內,將辛越的手握在手裡。
突如其來的溫暖令辛越一怔,她還來不及抽出手,晏湛的手就已經脫離而去,改為拍拍她的肩膀。
“委屈你了。”
辛越抬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眼裡流淌:“怎麼這麼說,是我連累了你才對。”
想好了什麼似的,辛越握住晏湛的手,在他耳邊輕聲地道:
“不要擔心我,我會逃出去的。只要藥效解除,體力恢復了,我就能從這裡逃出去。到時候我就是全國通緝的越獄罪人,你不要再和我聯絡,影響你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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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辛越見他笑得古怪,不由問道。
晏湛望著她明澈的眸子,一手任由她握著,另一隻手伸出去,溫柔地拍了拍的頭髮,掃去兩縷乾枯的稻草葉,修長的手順著她水流般的髮絲滑下,他輕聲微笑:
“你以為皇上如此愚笨麼?成百上千的禁衛軍都攔不住你,他會下功效如此小的毒?在這幾日之內,你怕是恢復體力無望了。”
辛越眉頭微皺。
晏湛笑著說:“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辛越眸中水波流轉,她抬眉,突然問道:“晏湛,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嗎?”
晏湛一怔,因為她的凝眸而心跳快了幾分。
“像你說的,我長得又不漂亮,性格又不好,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挺反感自己的,你根本不可能喜歡我,可如果是朋友,你總不可能為每個朋友都出生入死吧,我都洠��闋齬�裁茨亍!�
晏湛聽著她孩子般的嘀咕,眼底一抹溫柔稍縱即逝,俊美如玉的臉上帶了笑容,他道:
“因為我是慈悲為懷的晏大人啊。”
辛越被他的話逗笑,一拳捶上他的肩膀:“你以為你是如來佛啊。”
“辛越。”晏湛突然喚了她一聲,他漆黑的眸子陡然深幽無比,握住她的手也緊了幾分力道,沉聲道,“無論我做什麼事情,你都要知道,我是為你好。”
辛越一怔,問道:“出什麼事了?告訴我。”
“跟我成親。”
辛越聽著晏湛一字一頓吐出的話,不由得脊背一僵。
“你說什麼?”
第二天,大紅的燈籠在晏府屋簷下升起,灑落的陽光照在其上,更添了一層喜氣。
“這可是皇上指的婚事,大家都打起精神點。”
“是,陳公公。”
紫禁城內的太監竟也出得宮來,親自指揮著晏府的下人。
一時間,樓梯架起,南邊的廂房上,陸陸續續有人順著樓梯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掛著燈籠。
三日之後,晏府張燈結綵,賓客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恭喜晏大人成親。”
“可喜可賀呀。”
“祝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一時間,祝福聲不絕於耳,朝堂上的很多官員們一身便服,攜帶著家眷踏進了晏府的大門,臉上掛著喜慶的笑容。
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不絕於耳,富麗堂皇的喜慶景象耀眼奪目。
而就在晏總督新婚訊息被傳出的那一天,也即三天之前,東南海上,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男人玄衣墨髮,衣衫獵獵,手裡的紙張已經脫離修長的指間,隨風飄向遙遠的大海,噗的一聲輕響,掉進了海里,頃刻再也不見。
那是安插在京城的探子報告來的信。有關京畿之地最新的狀況。
她……要和別人成親了?
男人墨黑的眸間鍍上黃昏的隱約餘暉,像是冷玉一般冰寂。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她在京城,和那個水師總督在一起,她口口聲聲想要追求自己的信仰和夢想,那他就看看,她能怎樣擎起自己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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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今以後,她是要跟著晏湛對付他,是嗎?
男人的眸間霎時掠過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