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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軍董福祥在庫爾勒、伊犁之間疲於奔命,殺死的叛黨多達數萬人,損耗軍餉更不少,卻一直沒有收到真正的成效,最近更是接連遭受重創,丟失了整個伊犁、阿克蘇和烏蘇地區,使得叛軍重新建立起新的葉爾羌汗國。
不得已,胡楚元決定親自去一趟新疆。
他就是要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乘坐火車,胡楚元一路向西而去,也一直在注視著鐵路周邊的風景。
資料可以展示中國正在變得更為強大,可當你離開沿海東部,進入山西、寧夏、甘肅、陝西……哪怕是在北京老城裡,你也會發現中國並沒有改變,它依然是那個落後愚昧、保守僵化、陳1日腐朽的封建王朝,而且是一個奴化的封疆王朝。
幾億漢人還留著讓世界列強嘲笑威“豬尾巴”的辮子,髒兮兮的,沒有文化,不識字,女人還纏著顯得變態和醜惡的小腳,大多數的人還穿著破1日的衣衫,在田地裡刨著地,甚至是在種大煙。
沿街,隨處可以看土煙館。
人們瘦巴巴的,眼睛裡沒有一點希望的光芒,愚昧無知,既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也不知道中國是什麼,甚至連漢人是什麼都已經忘記。
幾百年過去了,他們依然將自己視作被滿人踩在腳底板的奴隸,任人宰割。
他們並不知道,滿人的勢力早已基本退出了北京城和中國絕大多數的地方,只有在榮祿掌管的東三省才能發現他們曾經的地位。
中國正在改變,但這個速度還是太慢,慢的不是經濟,而是人們的思想。
乘坐火車穿過內陸和西北的這些省份,胡楚元才愈加意識到這一點,在發展了二十年的江南六省,人們富的家家都用瓷碗瓷碟,用鋁盆、錫盆、銅盆、搪瓷盆,穿著精紡布做成衣裳,用的是上海的香皂、牙膏和肥皂,吃的是山東的花生油,東北的豆油,兩廣的精糖,住的都是樓房。
二十年的教育扶持培育百餘萬的知識青年,數萬名留學生,在沿海,他們正影響著一切,改變著一切,可是,只看到內地,你才會明白中國並沒有變。
或許,這也是是世界並不將中國復甦當作一件大事的原因。
日本人、俄國人、法國人都相信中國遲早會分裂成幾個國家,江南和其他地區總是格格不入,新疆、蒙古、東北、西藏、雲南、廣西都不屬於漢人,終究會分裂的,一定會分裂的,肯定會分裂的,即使眼前不分裂,他們也有辦法加快這種分裂。
胡楚元想,你們就慢慢幻想吧。
胡楚元就在火車上辦公,他到了哪一站,稍微停留半個小時,就立刻會有新的報告透過電報網路傳送過來,樞密院的佐領童京孫綜源擔任臨時的總秘書官,負責統管這些報告和行政公文的彙集、分析工作。
在1886年丙成科進士中,胡楚元最看好謝元麒、楊士鑲、孫綜源、李錫齡、丁秉乾、陳夔龍、宋育仁、徐世昌八人,對他們的栽培也最為重視。
當然,這些人也都是胡黨中的胡黨,心腹中的心腹。
在蘭州站稍作停留後,孫綜源就將新的報告都提交過來,有來自機密總局,有來自陸軍部的,有來自新疆的,也有來自總理府內政院的。
孫綜源有很多好的習慣,他總會將最重要的檔案放在最上面,按照胡楚元的特別叮囑,他也會在報告中夾帶自己的意見。
這對胡楚元是一個參考,對孫綜源也是一種鍛鍊。
識人、教人、管人、用人。
這是曾國藩和左宗棠留給胡楚元最為寶貴的財富,他也總是在不斷的培養人才,積累人才,教導人才,鍛鍊人才。
只要是他的人,他能管著的人,他都會栽培,要求每個人都不間斷的學習、鍛鍊,安排他們出國考察,適當的在外面擔任一兩年的大使和總領事的工作,接觸歐美世界。
根據每個人的特點,他會安排這些人先從基層的知縣、知府做起,有些則在京師從章京、秘書、佐參做起,有些則調到具體的局務中,從實事做起,有些甚至派到江南製造總局、天津製造總局這樣的地方。
孫綜源做過兩年的知府,兩年駐英參贊,又在泉州做了五年的道臺,政績出色,這才調回京師擔任佐領童京,加從二品銜。
要不了兩三年,胡楚元就打算將他派往地方擔任督管一省的巡撫大員。
現在只是繼續觀察他,敲打他,錘鍊他,磨礪他。
機密總局給了一份秘密電報,將日本商人在中亞地區的活動情況做了一個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