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關上門、關上窗,除非是特級警報,否則室內是不會有其它雜音的。
“砰砰砰”的敲門聲一下接一下,不輕不重地響了三聲後便頓住,顯示出敲門人良好的家庭教養。
蘭伯特翻書的指間微微一頓,側耳傾聽了一下,這才將一張曬乾的火紅樹葉充作書籤放進書頁中,起身——他的手指一離開書頁,厚實的古籍立馬無風自動,“啪啪啪”地自己把自己給“關閉”了。
保險栓拉開,大門露出一條縫隙,讓人得以看清門外的人——那是個女人,一身柔軟的長紗曳地,一頭柔順的長髮及腰,通身上下散發著純然女性的柔美與溫順。
只不過,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偽裝罷了。
蘭伯特能看見訪客,訪客自然也能從同樣的位置看到蘭伯特的模樣,她上下看了一眼,微訝道:“你這是要休息了?”
蘭伯特沒應,直接開門,示意梵妮進來,同時。快步走到小廚房,為她倒了一杯水。
“什麼時候佩星的?恭喜你。”蘭伯特遞水的時候,順便道喜——梵妮的胸前正彆著那枚金質胸章,胸章上的每一個紋路,蘭伯特都異常熟悉。因為他自己也有這麼一枚同樣的胸章。
“今天——兩個小時前。雷伊部|長帶來的。”梵妮把|玩著手中的水杯,略有些心不在焉。
“雷伊部|長親自過來的?”蘭伯特一挑眉,“戴安娜姑姑親自邀請的嗎?”
“也許是吧。”梵妮的回答讓人有一種被敷衍的感覺。
蘭伯特沒有催促她說明來意,而是喝著為自己倒的溫牛奶,靜靜地等待她。
筒狀的水杯在梵妮的雙手間輪換著,從左手換到右手,從右手換到左手,如是幾番,才聽她出聲道:“蘭伯特,你們已經決定什麼時候定婚約嗎?”
所謂你們,自然不用說。是指蘭伯特和泰瑞莎。
蘭伯特倒是有些驚訝她會直接問這個問題,不過,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直接說道,“暫時還沒有,泰絲還年輕。最近幾年估計都會很忙碌,恐怕是沒有時間考慮婚約的事情。”
梵妮從他開聲的時候就已經專注地望著他,看著他的表情漸漸透出幾分無奈與寵溺,梵妮的心中百味交集,不知道該因為這個答案而喜悅。還是該為蘭伯特的態度而傷心。
“你怎麼關心起這種瑣事了?”蘭伯特見她不出聲,反倒主動發問。
梵妮唇角一顫,輕輕拉出一條上揚的弧線:“只是問問,依你我的年紀,也差不多該到長輩催促的時間了。”
“這倒不像是你會說的話,”蘭伯特雙|腿伸直,在腳踝處交疊,上身微後仰,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至於長輩的唸叨——反正一年見不了幾次面,也念不了幾句。還是說,你已經有相關的結婚計劃了?”
“我能有什麼計劃?”梵妮望向蘭伯特,目光不自覺地在他的右手五指指根處來回看了幾秒——曾經,他們有過相約,只是,那一切永遠成為了曾經。
蘭伯特看了看時間,不耐與她繼續繞圈子,故而直接說道:“我的休息時間已經到了,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想我現在需要的是睡眠,而不是閒談。”
“我想申請調往二級戰線,需要一名金星共同合作——我希望你能夠接受這份邀請。”梵妮收拾所有的感性情緒,嚴肅而認真地提出邀請。
蘭伯特聞言一笑,絲毫沒有考慮就拒絕道:“很遺憾,未來的三年時間,我都已經有了明確的規劃——或許你可以考慮邀請其他金星戰將,像艾塔就不錯,和你的作戰風格正好很互補。”
“你是最優選擇,”梵妮微微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並且不死心地追問一句,“你當真不考慮一下?自從兩年前起,你就一直沒有獨當一面的經歷,這對於一名戰將的成長是極為不利的。”
梵妮是個不輕易死心的人,所以,就算被拒絕,她依舊繼續問。
蘭伯特也是一個不輕易改變決定的人,所以,就算美人多次相邀,甚至作出了“非卿不可”的靜態,他仍然拒絕。
梵妮見狀,終於明白自己是無法改變蘭伯特的決定,很痛快地起身告辭——她這樣幾番試探並不是奢望蘭伯特改主意,而是要確認,蘭伯特是否當真有所安排。
她可以接受被拒絕的結果,卻無法接受別人找藉口來拒絕她。
兩人向屋外走去,一前後差了半步,就在梵妮即將出門的時候,門外“呼”得一下捲進一個人來,還起的勁風吹得梵妮身上的柔紗飄然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