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哈巴塔站在兩方之間,這邊望望,那邊看看,頗有一種左右為難的模樣——從泰瑞莎這邊來看吧,這次的三箭當真是要命的,讓她不計較嘛,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從獸人的角度來看吧,王庭內衛可是頂尖中的頂尖,從這樣的峰頂直落為最低等的獸人奴隸,這等懲罰著實是十分殘酷的。
只不過,此時此刻,泰瑞莎卻是已經累到連氣都不想生了,她的雙手搭在弗羅拉的肩上,靠在她的耳際低低說了兩句,便只顧閉眼養神。
弗羅拉聞言,轉過頭去,看見哈巴塔一臉糾結的神色,不由有幾分氣上心頭,略帶薄怒地叫道:“哈巴塔,你發什麼呆!快起來背泰瑞莎,她沒力氣了,我們要快點回去找默叔——她今天有些過竭,情況不太好!”
弗羅拉話音剛落,哈巴塔便已經將之前的糾結丟到一邊去了,快步上前,兩人協作,將泰瑞莎轉移到了哈巴塔的背上。
肖恩見狀,輕輕一彈指,一名趴跪在地的騎士咻得一下溜了個沒影,而他本人則走上前去交涉道:“今日之事是我手下魯莽,泰瑞莎既是過竭,想來一時應該不能輕易動彈,我已經讓人去拿一頂軟轎過來,三位不如就此稍稍等候片刻。”
肖恩一出聲,出於獸人族特有的尊重強者的本能,哈巴塔已經停了腳步,並且心思偏向也不自覺地朝向了肖恩——這倒也不能怪他“偏心”,實在是因為獸人們的教育本就是這般將“強者為尊”刻入骨子裡、靈魂裡的。哈巴塔這樣的反應不過是長久教育養成的本能而已。
哈巴塔一停步,弗羅拉也不好強逼他走,只好投給他一記怒瞪,繼而轉而柔聲詢問泰瑞莎的意見——泰瑞莎無力地轉了轉頭,從左臉枕著哈巴塔的背換成用右臉枕著,然後面向著弗羅拉露出了一抹苦笑。
弗羅拉會意,拍拍她的手臂,一時靜默下來,也算是預設了肖恩的安排。
肖恩手下的騎士不僅動手攻擊人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辦這類瑣事、雜事的效率也一樣高得可以,兩方人馬才剛剛就泰瑞莎的移動問題達成一致呢,便見小巷口轉過一頂兩人肩扛的黑紗軟轎——這玩意兒在市面上可不多見,也虧得那名辦事的騎士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一麼頂軟轎來。
待得弗羅拉扶著泰瑞莎上轎之後,更是為人家的用心而驚歎——別看黑紗軟轎外表普通得緊,內裡卻是用各種柔軟舒適的材料整理成極舒服的模樣,讓本還心有怨氣的弗羅拉也不禁心氣舒爽了些許……
……
陽光透過窗欞,灑得一室亮堂,這樣的好日照已經在房內曬了大半個小午,自是將室內的溫度提高到了一個極舒適的程度,以至於在此時滿屋人都擠在床邊的情況下,竟讓躺在床上的泰瑞莎感覺出幾分悶熱之感來——好吧,悶是有點兒,熱還不至於啦……
眾人矚目之下,格林…默收回按壓在泰瑞莎眉心的手,微微一笑道:“是有些過竭了,不過,由於收斂得正好,倒是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只不過,為免影響到你的暗傷治療,這段時間,泰瑞莎,你可就不能再使用精神力了——為免你不自覺動用,我已經暫時把你截斷了和識海的聯絡,等你的靈識暗傷痊全愈,這個封印也會自然破解。”
泰瑞莎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到底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孩子氣十足拉高被子,將它蓋到自己鼻上,壓在眼睛下方,然後點點頭,以此表示自己聽到了這翻叮囑。
格林…默見狀呵呵一笑,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道:“好了,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睡吧。”
泰瑞莎繼續乖乖頜首,與弗羅拉諸人揮手道別之後,閉上眼,狀似安眠,一雙秀氣的小耳朵卻是豎得老高,專注地傾聽著房間內的各種動靜,直到那扇房門緩緩關上過後,約摸又過去了六七分鐘,泰瑞莎才動作利落地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輕盈小跑到窗前的小書桌邊,取過紙筆,迅速而潦草地寫了滿紙,這才招來一直守在她左右的小妖和小狐,先是將寫滿字的紙張摺好塞到小妖爪子裡,對它言明“收信人”,待其蹦噠消失之後,這才又對小狐如此這般叮囑一般。
直到兩隻小妖狐都跑得沒影兒,泰瑞莎這才放心地伸了一個大懶腰,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乖乖走回床邊,爬上大床——她還真是困了,尤其是在心掛礙的現在,更是需要一場好眠來補充她損失的體力和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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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清早,睡了整整一個下午及一個晚上的泰瑞莎在太陽尚未初升之際便已經清醒,並且還在床上輾轉反覆了半天,實在是再也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