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蓋世太保就能以此邀功求賞了。他答應半個小時後派車過來。
跟蓋世太保一道工作讓迪特爾感到擔憂,他無法控制他們,但他別無選擇。
他開始刮鬍子,一邊開著收音機,調到一個德國電臺。他聽到太平洋戰區的第一次坦克戰昨天在比亞克島打響,日本佔領軍已經將入侵的美國162D步兵團趕回他們的灘頭陣地。該把他們推進海里,迪特爾想。
他穿上一件深灰色精紡外套,配上淺灰色的細條紋棉襯衫和一條帶白色小圓點的黑色領帶。那些小圓點不是印的,而是織上去的,這個小細節讓他愉快。他考慮了一下,然後脫下外套,把皮槍套挎在肩上。他從衣櫃裡取出那把瓦爾特P38自動手槍放進皮套,隨後把外套穿上。
他坐下喝了一杯茶,看著斯蒂芬妮穿衣服。見她穿上一件凝脂色的連褲內衣時他想,法國人制作的內衣實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他喜歡看她穿長襪,看那光滑的纖絲罩上她的大腿。“繪畫大師們為什麼不畫一畫這個場景呢?”他說。
“因為文藝復興時期的女人沒穿過純絲長襪。”斯蒂芬妮說。
她穿戴完畢後,他們就出了門。
漢斯?黑塞正站在迪特爾的希斯巴諾…蘇莎旁邊等他們。那年輕人既仰慕又豔羨地盯著斯蒂芬妮看,對他來說,她魅力無窮,卻又遙不可及。迪特爾覺得這就像一個貧寒女子眼巴巴看著卡地亞商店的大櫥窗一樣。
迪特爾那輛車的後面是一輛黑色的前驅雪鐵龍轎車,裡面坐著四個穿便服的蓋世太保。韋伯少校也決定親自出馬,迪特爾看到他坐在前排司機邊上,身穿綠色花呢西裝,就好像一個去教堂的農民。“跟著我,”迪特爾告訴他,“我們到那兒的時候,請先待在你的車裡,直到我叫你的時候再出來。”
韋伯說:“你到底是從哪兒搞的這輛車?”
“這是一個猶太人送的賄賂,”迪特爾說,“我幫他逃到美國去了。”
韋伯不太相信地哼了一聲,但這件事倒是真的。
虛張聲勢是對付韋伯這種人的最好辦法。如果迪特爾把斯蒂芬妮藏匿起來,韋伯會立即懷疑她是猶太人,可能早就開始調查了。可迪特爾總是帶著她招搖過市,因此韋伯的腦子裡也就沒出現過任何懷疑。
漢斯發動了汽車,他們一路朝杜波依斯大街進發。蘭斯是一個人口超過十萬的富裕鄉鎮,但街上沒有多少汽車。開車的只有執行公務的警察、醫生、消防員,當然,還有德國人。市民外出都是騎腳踏車或步行。汽油用於運送食品和其他基本用品,但許多商品是由馬車運輸。香檳是這裡的主要產業。迪特爾喜愛各種香檳,陳年堅果香檳,新釀或淡味的不標年份的混釀香檳,還有精製的白中白香檳,各種半乾的甜點香檳,甚至包括巴黎交際花喜愛的俏皮的粉紅香檳。
杜波依斯大街是城邊一條綠樹成蔭的街道,令人十分愉快。漢斯在一幢一側有個小院的大房子前面停下車,這就是蕾瑪斯小姐的家。迪特爾能打破她的精神防線嗎?女人比男人更難對付。她們容易尖聲驚叫,但堅持的時間更長。他在女人身上失過幾次手,對付男人卻從未失敗過。如果這一次遭受挫敗,他的調查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一揮手你就過來。”他下車時對斯蒂芬妮說。韋伯的雪鐵龍停在了後面,蓋世太保的人按照指示留在了車上。
迪特爾朝房子旁邊的庭院看了一眼,那兒有一個車庫。此外他看到一個小花園,有修剪整齊的樹籬和長方形的花壇,還有一條用耙子耙平的碎石小徑,看來主人很會拾掇。
前門邊上的是一根老式的紅黃相間的繩子,他拉了一下,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機械鈴鐺的金屬聲響。
開門的女人六十歲左右,她用玳瑁髮夾把白色的頭髮束在腦後,穿了一件藍色的衣服,上面有小白花的圖案,外面罩了一件乾淨的白色圍裙。“早上好,先生。”她很有禮貌地說。
迪特爾笑了一下。她是一個無可挑剔、溫文爾雅的外省婦女。他已經考慮好怎麼折磨她了,他感到大有希望,精神為之一振。
他說:“早上好……是蕾瑪斯小姐嗎?”
她從他的衣服,路邊停著的車,或許也從他的德國口音裡感覺到了什麼,眼裡露出一絲恐懼。她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你是一個人嗎,小姐?”他仔細地看著她的臉。
“是的,”她說,“只有我一個人。”
她說的是真話,這一點他很肯定。這樣一個女人要是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