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降了溫,燒才退下去一些!依我看,需要打退燒針!”
白天兒一聽,哪兒還有心思忙廚房啊,疾步進了屋,趴在了白常喜的枕頭邊……老爹的臉色慘白,只一夜沒見,嘴唇也燒的脫了層皮,眉頭皺著,喉結上下蠕動,彷彿要說什麼。
“爹,是我!你要什麼?跟我說!”
“天兒啊?”白常喜勉強睜開了眼睛,目光試著聚焦,最後才定到了女兒的臉上,一挑眉梢,聲音暗啞,“天兒,你不會離開爹吧?不會不要我吧?”
可不是燒糊塗了嗎?
白天兒有點兒怕!
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的體溫……有點兒高,可也不至於說胡話啊!
“爹?我往哪兒走?幹嗎不要你?別瞎合計了啊,一會兒醫生就來了,沒事兒的啊!”
白常喜在被底下伸出了一隻手,虛弱的動了動……白天兒明白了,把自己的指尖放到了他的手心裡,“爹,你咋了?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就病了?心裡有啥事兒想不開?”
到底是姑娘瞭解父親。
白算盤欣慰的笑了,“沒咋,就是著涼了!天兒,你昨晚睡的好不?那屋炕熱不?晚飯沒吃吧?我還給你留了餃子呢,在窗外凍上了!”
都這時候了,他還惦記女兒呢!
白天兒一盤腿上了炕,和他頭並頭的躺著,胳膊隔著被,環著父親的腰,“爹,有啥話你跟我好好說!我為啥要離開你?為啥會不要你?”
爺兩都是人精……都是別人說上句,他們就能猜到下句的主兒。
白常喜昨天下午還好好的呢,無緣無故的就病了,突兀的一見女兒就說“瘋”話,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話音剛落,陸依依就進門了,身後還跟著個赤腳醫生……
大概二十歲出頭,一副知青的模樣,揹著個醫藥箱,裡面放了了鋁製的大飯盒,盒蓋一開啟……底下鋪著幾層紗布,紗布上排著兩隻針管,一旁放著七八隻針頭,一瞧這樣子就知道為什麼叫“赤腳”醫生,醫用裝置可真是夠簡陋的。
醫生呵呵一笑,態度倒是和藹,“村長,沒問題啊!我帶了退燒針,一會兒再給你兩片‘病毒靈’,今晚我再過來瞧瞧,燒要是還沒退,再吃兩片‘撲熱息痛’,晚上發發汗,要還是不好使……”
白天兒急了,“你這是什麼醫生啊?整個一個半吊子,到底該怎麼治病,你自己都沒個準主意?”
那人也不生氣,“我是赤腳醫生,不是專科畢業的大夫,就是給大夥兒應應急病,你要是信不著我,可以上縣醫院啊!”
“去就去!”
白天兒起身要下地,“我送我爹去醫院!”
方依依立刻攔,“先試試退燒針再說吧!外面多冷啊,再一折騰,沒病也得凍出病來!”
也對!
眼瞧著醫生打過了針,白常喜有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
南夜回來了,一進屋有點兒懵,“你爹這是咋的了?”
問誰呢?
白天兒也好奇呢!
扭頭問依依,“昨晚家裡出啥事兒了?”
“沒有啊!你們走了,白叔還給我們下餃子了,後來……”她一拍額頭,“對了,後來,來個了女的,和村長一起出去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和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早早就睡了!”
女人?
一起出去的?
“那女的是誰啊?”
小武接過了話頭,“我隔著窗戶看了,長得還不是一般的漂亮,三十多歲,穿的也時髦,一看就不是農村人!姓什麼來的?陸依依知道!”
“姓趙!”
姓趙?
城裡人?
白天兒一時也有點兒搞不明白了!
屋裡幾個人正說著話呢,聽到院門有響動,有人脆生生的在院子裡問,“村長在家嗎?”
又是女人?
這白常喜大年初始……就開始走桃花運了?
石頭一聽門外的動靜,立刻跑了出去,一頭扎進女人的懷裡,仰著小臉笑……那副樣子,彷彿是“天”又回來了,“媽,媽,你出院了?”
王春蘭摟著兒子……她經歷了生死一線,望著孩子就格外的親,忍不住在石頭的臉上使勁親了一口,“乖,吃飯沒?”
“嗯!吃了!吃的大餃子!”
石頭摟著母親的腰不鬆手,王春蘭走一步,他也跟著蹭一步。
白天兒眯著眼睛笑……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