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歸西天,三哥也知那花斑大蛇有多毒。”
唐君銘擺頭笑,輕搖摺扇:“但,若不是你下山找溫喬兒,你也不必被蛇咬傷,何況,他不過一府中的下人,以身護主自是應該。”
唐君意哼道:“三哥這樣說,九兒不甚苟同,好歹溫喬兒跟了本少爺十年,怎能得知她掉落山下不去救她?”
“當真因為這十年光陰?這樣說來,倘若把溫喬兒換成唐宣,九兒也肯?唐宣可跟著你有十三四年了。”
“……”唐君意一愣,拿眼角地瞅著他三哥,真是,唐宣能跟溫喬兒比嗎?!
“不肯?”
“……”唐君意才想起唐宣這茬,火氣登時躥上來,“對了,唐宣,就是那小子推溫喬下山!”
說著又要下炕,唐君銘用摺扇擋住他肩膀:“作甚?”
“把人揪出來狠狠收拾啊!”
“甭找了,唐宣自打你落山之後就不見蹤影,想是見你連性命都不顧去救溫喬兒,知道事態嚴重,便逃走了。”
唐君意聽出三哥話裡的調侃嘲弄之意,臉面微紅,掛不住,藉口有些困,用棉被蒙上頭,道:“三哥出去罷,讓九兒再歇息一陣。”
唐君銘揶揄道:“方才還精神百倍,這會兒便困了?九兒到清涼寺的目的是靜心悔過,看來未見成效,還是燥熱的很,不如再過幾日,三哥帶你回府罷。”
回唐府?那跟溫喬獨自相處的時日不是要少許多了?卻怕三哥看出異樣,支支吾吾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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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日,唐君意趁沒人看著,偷偷下炕,拄著棍子,推開隔壁寮房門:“溫喬兒……”
溫嬌從昏睡中醒來,小臉虛弱得發白,一見是唐君意,鼻尖一酸,要起身。
唐君意扔了棍子,一跳一跳,跳到她身邊:“你休要動作,本少爺過來便可。身子可好些?”
溫嬌昏昏沉沉地,夢裡有無數場景,也有無數的人來來往往,她卻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怎的,竟一點都想不起,醒來時被個小和尚告知,她已經昏睡兩天兩夜了。
她用口吸蛇毒,量雖不多,卻已入心肺,一命嗚呼,幸得方丈大師運功為她逼出毒液,才能保命。
身上的衣褲未被換掉,還是被刮破那件,雖心有餘悸,也覺得不可思議,彷彿記憶裡遺漏了哪些要緊的東西……
小和尚給了她換洗的衣物,溫嬌生怕自己露餡,在舊衣服上剪下一條當做裹胸布,重新將那兩隻乳燕藏起,極快地穿好。
小和尚不會兒又出現,說要帶她到湯池裡泡藥浴,清除殘毒。
溫嬌腦袋一懵,說要木桶便可,小和尚見自己與她年紀差不多,便笑她:“清涼寺裡都是男子,沒有浴桶之類的沐浴用具,大夥兒都是在後山的湯池裡洗澡的。”
溫嬌苦悶之際,有人送來浴桶,她定睛一看,竟是唐慶,唐三少爺身邊兒的小廝。
溫嬌胸前緊緊圍著一層厚實的裹胸布,一邊蹲下來泡藥浴,一邊苦思冥想——三少爺怎來了?除去方才時機趕的成熟,為何給莫名其妙地如雪中送炭一般地派人拿浴桶來?
莫非三少爺知自己不便?!
唐君意扶她手臂,不覺瞅眼她胸前,道:“你的衣裳……還記得誰替你換的麼?”
溫嬌沒想到他第一句問的竟是這個問題,面紅耳赤道:“唔……是一個小師父送來的……小的自己換的。九少爺,你的傷呢?可還疼?那個小師父若是咱倆再晚個把時辰被發現,你的腿就……小的現在想來仍是十分後怕,都要怪小的,若——”
唐君意忽然掩住她的唇,另一隻手抹了抹她濡溼的眼角:“不知怎麼的,喬兒你最近似乎特別愛哭……你看,本少爺無事,生龍活虎的,等腿傷好些,還能帶你去騎一騎三哥的那匹汗血寶馬呢!威風極了!”
溫嬌被他逗笑:“當真?”
唐君意不高興:“本少爺何時騙過你?”
“不不,小的的意思是,當真有汗血寶馬啊!”
唐君意心中遺憾,之前花那多時日鬧彆扭做甚麼?明知這事她會興致勃勃,煩惱俱銷,帶她去便好了啊,那兩人之間的不快也可能早就消散,說不定便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
兩人畢竟十幾日未見,話似乎說不完,溫嬌一會兒哈哈笑,一會兒見他腿成了那樣,又想哭,道:“九少爺,小的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甚麼?”
“那副曠雲大師的‘佛’字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