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顧右盼,不當心誤入一個形似外院的土坯院兒,裡面傳來聲聲嗓音粗噶的號子,她才猛然察覺這是個男子常聚的地方。
在牆角里躲了一會兒,正發愁,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神色匆忙打西南邊過來,在門口等了一會熱,不多時,一男子從院中出來與她接頭。
溫嬌一悚,趕緊背過身去,不是那日在渭水縣將她和九少爺逮個正著的柳護院嗎?
丫頭形色鬼祟,將一紙條塞進柳護院手中,便匆匆走了。柳護院讀過後則別在腰間,左右探看,才放心回去院裡。
溫嬌心有疑惑,又趕著見九少爺,連忙另尋出路。
“柳護院?”唐君意摸了摸下巴,奇道,“本少爺方才在卿素院外也碰著柳護院了,他神色慌張得很,見了鬼似的,連本少爺是偷跑出築玉閣的這事兒都給忘了。”
溫嬌道:“原來柳護院是來這裡辦差事嗎?可為何那樣奇怪鬼祟呢?見不得人一樣。”
唐君意搖搖手:“三姐這院子平素沒人來的。三姐的孃親三姨娘在本少爺沒出生時便撒手人寰,而她也一早與京城的鄭家訂了親,就等著明年出閣嫁人呢,柳護院切不敢隨意大膽進來。難道是……”
唐君意腦袋一轉,靈光閃過,便想到辦法:“有了!就讓柳護院把你孃親從溫莊接到甸州,再安排個安生的住處,請個郎中瞧病。這樣你既可不必憂心你孃親的安危,還可在唐府做本少爺的書童,不是一舉兩得?”
溫嬌跟著精神一震,轉而憂心忡忡道:“可柳護院……”
唐君意拍了拍胸口:“交給本少爺!”
又過了幾日,兩小孩幾乎每天在卿素院見面商量對策,不時還能玩耍一會兒,而溫嬌的傷自然也被唐君意瞧見了。
他抓住她細細的手腕,微微掀開袖口,那刺目的鞭痕赫然還在,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道:“這怎來的?”
溫嬌抽回手:“無事,九少爺莫要煩憂。”
“無事?”唐君意氣道,“哼,曉得了!是咱倆被捉回來那天,那老奴才打你的,是麼?別處可還有?”
溫嬌下意識把領口和袖口都扎嚴實,吱唔道:“沒有了……”
唐君意瞧她一臉扭捏,就猜個八。九,頓然怒火中燒,也不管許多,從地上撿起一段柳條,狠狠抽了兩下,就往外院去,溫嬌攔也攔不住。
許嬤嬤見時辰不早,在外院正一邊罵咧咧地,一邊尋著溫嬌:“死小子,又去哪兒耍去了!”
一見唐君意一手木劍、一手柳條氣勢沖沖闖進外院,嚇得差點跌倒:“九少爺——”
“啪——”許嬤嬤未招呼一聲,手先捱了一下,那柳條既細又柔韌,抽起來與鞭子不相上下,疼得她跪地道:“九少爺呦,老奴犯了何錯呦?”
唐君意不說話,只咬著牙,照著許嬤嬤手上“啪啪”再揮了兩下,許嬤嬤扯開嗓子哀嚎了兩聲,一時外院雞飛狗跳起來。
溫嬌見狀攔了九少爺,他這趟已是偷溜出來,萬一被大奶奶或者內院的人發現他在此教訓許嬤嬤,可大不妙:“九少爺,不要打了,回去罷。”
唐君意略一猶豫,最後一鞭抽在許嬤嬤身邊的土地上,帶起一陣灰塵瀰漫,大喝道:“老奴才,休要跟本少爺倚老賣老,你是何身份,連本少爺南書房裡的人都敢打!今兒且放過你,你日後若是敢動溫喬兒一下,本少爺便十下、百下、千下地還給你!”
☆、初成長偷聽牆角
作者有話要說:
打那之後,許嬤嬤不敢輕易再動溫嬌,又過幾日,溫嬌被召回南書房,繼續陪同唐君意讀書習字。
她起初仍是心不在焉,還好表現乖巧順從,未惹九少爺生氣,而九少爺也像換了個人,對待她比之前和氣許多,打翻墨汁和瞌睡這種小事都不計較了,甚至在她學不會字的時候還會親手教她……連教書先生也覺得訝異至極。
入冬時分,唐君意告知她柳護院已將蕭氏接到甸州城,次日兩人便尋了個藉口跟柳護院出府,見到了蕭氏。
蕭氏在溫莊受鄰里照顧,雖身子不好,因溫嬌被賣唐府還上了一股急火,只能撐著一口氣勉強度日,但幸好捱到了重見女兒之時。
柳護院找來郎中來看給蕭氏診症,說是常年累極的勞碌病,只要多加歇息,免受寒風,再喝些止咳的湯藥便會有好轉,至此,溫嬌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蕭氏對唐君意自是感激不盡,卻想不明白緣由,偷偷問起溫嬌,溫嬌一時答不上來,便天真道:“孃親,外面說九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