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琅邪,都是冠以梟雄,奸人和屠夫,或者王儲、俊彥,只有她,固執地認為他純潔得像個孩子。
“姑姑就是一個葡萄收藏者,因為她選擇不吃。”琅邪道破謎底。
眾人恍然大悟。
琅明和琉璃這一大一小更是很默契地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不愧是師徒。
“姑姑確實是狡猾了點,可對待生活,沒必要厚道,生活何曾對我們厚道。”琅邪笑道,仰望天空,可似乎,生活對他自己的青睞有點匪夷所思啊。
“如果是我,我就把葡萄毀掉。”李孝利歪著腦袋道,很孩子氣,卻異樣的執著。
“這樣是不對地。”赫連琉璃馬上反駁,坐在楊水靈懷裡的她不再怕李孝利敲她板栗,說話也理直氣壯了許多。
李孝利只是望著琅邪,對不對,對她來說,甚至不是整個世界說了算,而是琅邪說了算。
“對的。”
琅邪嘆了口氣道,雖然這樣縱容她很不妥,可一看到她那種眼神,他就硬不起心,若真狠心,早就應該將這個隱患剷除,畢竟留下一個將來極有可能超越自己並且熟悉自己的人,怎麼看都不是智者或者梟雄所為。
李孝利歡呼一聲,撲到琅邪懷裡,朝小琉理吐了吐舌頭,得意洋洋地做了個勝利手勢。
所有大人都是忍俊不禁,心中想著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長大後會是怎樣的令世人驚豔。
“我聽朋友說獨孤家那個女孩也來北京了。”琅明隨口問道。
“就在這恭王府下了盤棋,我輸了。”琅邪自嘲道。
“有趣。”琅明大笑道。
“有人贏你?”莫雨嫣好奇問道。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再說吳清源這樣地棋道宗師尚且有常有敗績,我憑什麼不能輸。”琅邪開心地捏著莫雨嫣的臉頰,這妮子,真以為他老公是神了。
“那一定是你讓她的。”莫雨嫣俏皮笑道,那雙靈氣盎然地秋眸眨巴眨巴著,格外動人。
“雨嫣,這樣可不好,你總這麼慣著他,以前還好,以後有孩子過日子了,可不許這樣。”楊水靈笑道,一般來說天下所有的婆婆都希望自己的兒媳婦能夠多疼兒子就多疼兒子,她倒是希望雨嫣能夠對琅邪嚴厲點,對看著長大的雨嫣,楊水靈如此苛刻的人拿著放大鏡去找都挑不出一星半點的毛病。
“就是,本來就挺驕傲的一個人,再順著他,尾巴都翹天上去了。”楊慧慍也乘機落井下石。
“小姨,落井下石可不是君子所為啊。”琅邪無奈道。
“君子?我本女子,加上我還是小人,那就是小女人,你可別跟我講道理。”楊慧慍嬌笑道,惹來楊水靈和琅晴歌這兩個女人的會心微笑,做女人的,在關鍵時刻總是要站在同一條戰線。
福字碑前。
一個老人和一名青年顯得鶴立雞群。
老人雖然身子骨不如昔日可精神氣仍然十足,僅僅是一個簡單地負手而立,就有種令人避退的威嚴。
而青年赫然是白陽鉉,如今這一代的北京青幫領袖,他此刻安安靜靜地站在老人身旁,沒有狂躁,沒有跋扈,沒有深沉,只有一種後輩面對長者的低姿態,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白陽鉉此刻給人的感覺,那就是穩,可以說論變臉,興許琅邪都比不上這北方之獠。
“琅家那小子折騰得倒歡,陽鉉,有沒有壓力?”老人笑道,淡定而從容,不論為人,這份城府就不是年輕人能裝出來的。
“有。”白陽鉉的回答很誠實。
“好嘛,這個態度要的,有壓力才有動力,都說要戰術上重視敵人,不錯不錯,我就怕你們年輕人總以為天下第一,眼高於頂啊,你這些年都沒有讓我失望過,我如今真真正正退下來了,以後你要摸著石頭過河,小心,再小心。”老人欣慰道,可見對白陽鉉是極其的中意。
“是。”白陽鉉的回答很乾淨利落,在老人面前,沒有半句廢話。
“我啊,幾十年前第一次進入北京,就特別喜歡康熙寫下的這個福字,每次來都在這站得最久,呵呵,沾點福氣,陽鉉,我告訴你,看和,不能只看他的貪,其實這人身上堪稱集中了官本位制度中所有為官的重要元素,比如自幼清貧、懸樑刺股、年少高志、幸識君王、連升三級、侍君如父、位極人臣、左右逢源,當然還有久經官場的老奸巨滑,狡兔三窟,研究透了這個人,做官,也就不難了。”老人沉聲道。
“官不在貪與不貪,在於能否給民做事,做得是不是實事。”白陽鉉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