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要塞撤回來多少人?”
這個問題如同一塊巨石,打碎了難堪的寂靜,也打破了眾人一直不願觸碰的禁忌。
親歷兩次要塞防禦戰的千夜很清楚,在防線快速崩潰的情況下,沒有戰艦接應,想要撤退簡直是白日作夢中央要塞的守軍肯定是全軍覆沒。
只是千夜更加想不明白,以中央要塞的守衛力量,怎麼可能敗得如此之快?
原本準備參加要塞守衛的趙雨櫻突然重傷,但是也為要塞補充了戰力相當的多員戰將,都是幽國公麾下的猛將。而趙風雷身邊也有多名燕國公府的悍將輔佐。單以紙面戰力而論,千夜和宋子寧率領的兩座要塞守衛部隊更象是雜牌部隊。
趙鈞方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半晌才道:“要塞守衛部隊大多戰死。”
趙雨櫻騰地站在起來:“大多?那就是還有人活著逃出來了?”
這個問題由不得她不關心,畢竟要塞守衛部隊裡有多位幽國公府的人,而且裡面還有一人是自小看著她長大的長輩。
趙鈞方聲音沉鬱,字字如錘在眾人心上:“一共逃出來七個,趙風雷以及燕國公府的六人。”
能夠與聞機密的人臉色剎那間都變了,他們都知道中央要塞的兵力配置。燕國公府一共就佈置了六名戰將,算上趙風雷,共是七人。
趙雨櫻顫聲道:“我幽國公府的人呢?”
趙鈞方搖了搖頭,道:“沒有訊息。”
誰都知道他這是委婉說法,沒有訊息就是最壞的訊息。深陷在大軍之中,幾名戰將哪有可能逃得出來?
趙雨櫻喝問:“燕國公府那些人是怎麼逃出來的!?”
趙鈞方雙眉緊鎖,緩緩道:“我也不知。”
這時一名將軍冷笑:“這有什麼難猜的,想必那些人在要塞裡偷偷藏了一艘快船,一看敵人勢大,就先行突圍。”突圍這兩個字,他說得格外地重。
趙鈞方眉頭皺得更緊,喝道:“此事事關重大,豈可胡亂猜測?”
那名將軍是幽國公一脈的人,卻是不懼趙鈞方,依舊冷笑道:“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這艘船是怎麼來的,為何會放到要塞裡而沒有紀錄,這事可就真的要說道說道了。”
按照慣例,浮空艦都是戰略武器,任何調動佈置都需要戰區主將批准,或至少報備動向。要塞中如果放了艘小型高速浮空艦,那誰都想得到主將為自己留了後路,將士們如何能有死戰之心?
有這艘沒有登記在案的浮空艦,就證明了趙閥高層有失察之責,確切點說趙鈞方代表的承恩公一脈脫不了干係。所以那出自幽國公府的將軍說話語氣已經毫不客氣,畢竟這一役損失最大的就是幽國公一脈。
聽了這話,趙雨櫻反而收了脾氣,安安靜靜地坐著。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才是最危險的。暫時的沉寂,意味著將要到來的,是驚天動地的爆發。
事關重大,趙鈞方也不得不按下怒氣,解釋道:“究竟有沒有未曾登記在案的浮空艇,還有待詳察。不過本將軍可以以四十年軍功作擔保,我們承恩公府此前並不知情。”
既然趙鈞方已經這麼說了,那名將軍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哼了一聲,坐回到座位上。
趙鈞方掃了一眼屋內諸將,道:“眼下還有一件大事,我們不能讓黑暗大軍的兵鋒越過要塞一步。此戰事關整個趙閥戰局,還需諸位傾力而戰。大軍預定傍晚時分集結完畢,開赴防線。各位可再稍緩兩個小時,然後到各自位置駐守。稍候我便會將防區劃分發諸位,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在場大多是趙閥嫡系將軍,惟一不屬於趙閥的千夜和宋子寧也和趙閥關係非淺,值此危難之際,自然不會推辭。
見無人反對,趙鈞方大感欣慰,揮手道:“諸位中還有多人傷勢未愈,我會開啟戰略資源庫,將儲備藥劑分發給大家,應該能夠有些效用。”
聽了這話,眾將皆是精神一振。趙閥秘藏傷藥,自然都是罕見的精品,有不少是從李家直接取得,市面上根本看不到。有了這些藥劑在手,保命希望至少多了三成。
見士氣可用,趙鈞方大手一揮,喝道:“既是如此,就請諸位回去休息,今夜明晨,我等與黑暗種族決一死戰!”
就在此時,眾人忽然感覺到房屋在微微震動,震動越來越明顯,轉眼間搖晃程度已經強烈得連普通戰士都能夠感受得到。能夠讓基地主樓發生如此搖晃,發生了什麼?
性急的將軍們已經衝到窗邊,向外望去,忽見一片巨大陰影當空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