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老撫須笑道:“此事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老夫不敢擔保每個天王都能見到,但是至少得到其中一位指點,絕無問題。”
卡蘿爾點了點頭,繼續向上,又走一段,她忽然皺起眉頭,說:“奇怪,怎麼還是看不到千夜?”
她這麼一說,眾人才想起千夜並沒有先走多久。他們已是全力追趕,可是繞了山體數圈,居然一直沒有看到千夜。這豈不是說,千夜速度絲毫不比他們慢,所以雙方始終隔著一座山峰。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千夜速度遠超眾人,此刻已高高在上,有云霧遮掩,自然看不到。
包括卡蘿爾在內,都自然而然地將第二種可能排除。走過這一段,所有人都發現,其實還是修為越高,表現相對就越好。壓力並不能抹平所有差距,最終能否登頂,還是取決於修為。
幾名高階戰士有衛老加持,表現已不比凱末爾差多少。也就是說,怎麼都應該比千夜強些。所以如果千夜的速度能夠他們持平,已經屬於超水準發揮。
卡蘿爾抬頭,衛老所指的石碑依舊在雲端,似乎距離並沒有拉近。但是石碑前似乎多了個人影。她大吃一驚,再仔細看時,只見雲霧湧動,連石碑都看不見了。
此刻千夜正站在一座十米石碑前,出神地看著。碑面上刻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恨天不容情,人力有時而窮,徒呼奈何!姬問天。”
這幾個大字鐵鉤銀劃,肅殺寂寥之意撲面而來,剎那之間,千夜眼前天地都已消失,代之以地天一線的蒼茫荒野,一望無際。荒野中央,一個青衫大袖的男子正仰天長嘯,一時八荒震動。
幻覺頃刻間消失。這不是有意佈置的幻鏡,而是碑上留書之人一身原力震天動地,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留書之時意境尤在,讓千夜心有所感,這才產生了幻覺。
以千夜意志,又非有意佈置,石碑留字仍能讓他產生幻覺,實是可怖可畏。千夜默唸著:“姬問天,姬問天?”
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但又非常模糊,千夜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在哪裡聽說過。不過姬是帝姓,姬問天難道是帝室中人?
一想到帝室,千夜忽然想起,現如今帝國公認的第一強者指極王,似乎名字就是姬問天!只不過指極王名氣太大,身份也尊崇至極,因此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姓名。久而久之,世人只知指極王,卻不知姬問天。
這塊石碑竟是指極王所留!
千夜心中震動,更加好奇峰頂究竟是何物,當年又發生了什麼,才令指極王這種強絕一時之人也扼腕嘆息,恨已身無力。
他望向峰頂,更生一探之心。既然指極王留下這座石碑,那麼通向峰頂之路考驗的性質更多過磨難。至少從石碑留字的意境看,並無殺機。
峰頂仍在雲霧深處,千夜繼續攀登。越過石碑之後,壓力陡增,千夜只覺全身虛乏無力,身上負擔卻越來越重,如同擔了千鈞重擔。如此壓力,普通戰將已是寸步難行,但千夜動念一催血核,加快脈動,燃金之血所過之處,立刻點燃熊熊生機。千夜精神一震,大步攀登,步履如飛。
此刻在下方,卡蘿爾和衛老依舊保持著同樣的速度,繼續攀登。凱末爾臉上則不復剛開始時的輕鬆,變得有些凝重。偶爾抬頭望向頭頂不遠處的雲層,眼中會掠過一抹陰霾。
被衛老加持過的高階戰士此刻顯得十分吃力,並且拉開了距離。有兩個人明顯抗不住壓力,走得越來越慢,漸漸和大部隊拉開了距離。還能夠堅持的戰士們狀態也都不太好,有的臉色蒼白,有的汗出如雨,也有人不斷使用秘法激發身體潛力。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接近極限,登頂已成為遙不可及的夢想。
衛老終於回頭望了一眼,說:“實在堅持不了就原地休息。如果你們運氣夠好,那麼在成功之後,這條問心路可能會消失。”
他並沒有說運氣不好會怎麼樣,那個結局十分明顯,並不需要特別提醒。
不過這時卻有個戰士大著膽子道:“如果我們停下來休息,會怎麼樣?”
“問心路自然需要一鼓作氣。此地威壓無處不在,縱使停下來休息,也會時時侵蝕你們的原力。所以你等只有一次休息的機會,而且休息之後還能不能站得起來,老夫也不知道。”衛老難得地耐心解釋。
戰士們都是大驚失色,咬牙苦撐,再無人談休息之事。不過意志力總歸是有盡頭,走著走著,又陸續有人開始掉隊。
有了開始,掉隊的戰士就越來越多,等到最後兩名戰士軟倒在地時,凱末爾不得不接過他們抬著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