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啊小胡,我往日待你還不錯吧?”(天地良心!)
胡喜媚一邊將它的爪子掰下來,將它放在地上,一邊這樣語重心長地道。小胡抬起頭,睜著大眼喵了一聲,大概脖子上的祖母綠太重,它喵完之後又將脖子低了下去。胡喜媚伸手托起它的下巴,指著它道:“聽著!從今以後,你就不要再跟著我了。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認識誰!喏,你的飯碗我也已經給你帶來了,好好守著!”
兇巴巴地說完,又從懷裡掏出先前寫好的紙箋來,先自唸了一遍:“‘走過路過的人們聽著,我胡小夭生當做貓傑死亦為鬼雄,我脖子上的祖母綠是真傢伙,誰想要誰就得帶我回家!’”唸完後才滿意地嗯了一聲,拿了條繩子出來將貓栓在柳樹上,拍了拍驚慌失措幾乎淚眼婆娑的它道:“乖,禍害別人去吧!”
胡喜媚說完就站起了身子,拍拍屁股轉身走了。
“喵嗚!——”
小胡在樹下望著她的背影,扯開嗓子使盡了全力叫喚著,而太過用力往前掙的緣故,繩子已緊緊地箍住了它細小的脖子,使得它喉嚨裡發出的聲音都變得悲婉而淒厲起來,而那對圓睜的大眼睛裡除了不可置信的淚光外,還有著紅紅的血絲。
但是這一切胡喜媚都沒有看見。她甚至邊走邊哼起了小曲兒,一蹦一跳地捋起了路邊的野花。
小胡望著消失在樹叢背後的她,頹敗地坐了下來,喵嗚聲混著暮色在喉間不停嗚咽。
胡喜媚拐到樹叢之後,忽地轉過身子趴了下來,拔開枝葉看向河堤。
“你在看什麼?”
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拍。胡喜媚回過頭。瞪著蹲在身後一臉好奇地男人:“沒人告訴過你人是會被嚇死地嗎?”那男人卻嬉皮笑臉地道:“你不是還好好地麼?”
“那是因為我死不了!”胡喜媚沒好氣地甩回了頭。繼續盯著河堤。“你為什麼死不了?”男人更好奇了。“難道你是鬼?”胡喜媚怒道:“你才是鬼!你才是那姓閻地手下地嘍??∥銥墒欽??司?刳叵傘1鳶鹽腋?馗?錟前鋝患?烊盞丶一鍩煸諞黃穡?
“這麼兇……”男人摸了摸鼻子。沒介意她地“胡言亂語”。倒跟著她看起那河堤來。
夕陽下。河堤上三三兩兩地走來了歸家地人們。經過胡小夭身邊地時候。個個都好奇地蹲下來看了看。卻又不肯碰。因為小胡此刻見人一伸手就伸出了爪子。
這可怎麼得了?胡喜媚皺起了眉。再這樣下去。它豈不是要在這野外過夜?“那是什麼?一隻貓?”男人問。胡喜媚點了點頭。“是你地貓?”“已經不是了。”她很痛快地答。
堤岸上又來了個人。像是個書生地樣子。胡喜媚抬起頭。兩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蹲了下去。溫柔地撫摸著已經疲憊不堪地小貓。又將它捧了起來……胡喜媚死死地盯住那書生。終於。片刻之後。書生將它給抱走了。
“呼……”
胡喜媚回過身子,長舒了一口氣,一骨碌爬了起來。“你是誰?”她終於注意到了旁邊這個人,上下看了看,嗯,一身蔥蔥秀秀地,除了微微有點鷹勾鼻之外,長得倒也過得去。於是語氣也軟了,“天黑了還不回家?”
男人見她渾身綿繡,眼光一閃,拖長了聲音佯嘆道:“我無父無母,日日餐風宿露,無家可歸呀……”說罷還抬起袖口擦了擦眼睛,乍一看仿似正在抹淚。
不過他沒想到胡喜媚只是“哦”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這麼巧啊,我跟你一樣,爹孃也死了。不過我要先走了!”說完就真的抬起腳離開了,弄得那男人還立在原地一愣一愣地。
胡喜媚徑直回了杜府先不說,再看這長著鷹鉤鼻的男人,他摸了摸鼻子之後,也轉身往河堤那邊走了。
入夜的蘇州城仍然熱鬧,男人上了大街,一點也不怎麼著急的樣子,優閒地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商鋪和貨攤。夏夜裡出來納涼的人很多,大人小孩少男少女,還包括乞丐。
一個五六歲的小乞丐捧著個破碗上前來,黑乎乎的小手扯住他的袖子:“公子行行好,賞倆錢兒吧!”男人從袖口摸出一錠紋銀,放進他碗裡:“好好好——給你,夠你吃上一個月了吧?”小乞求千恩萬謝,而原本蹲在牆腳下的其餘乞丐們一見他居然這麼大方,頓時一窩峰地湧了上來:“公子,行行好!……”
“別急別急!全給你們!”
男人忙不迭地將銀袋解開,將裡面約有一二十兩的銀錢一股腦兒倒了出來,但哪裡夠分?乞丐們七手八腳地哄搶完畢,又一窩蜂地跑了。男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