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絮轉過身子,皺眉望著老管家。!老管家說:“太尉家的小姐……陸小姐從興慶宮裡來了……”“太尉家的小姐?你是說陸大鳳?”揚絮更是不解了,“她有什麼事麼?”管家說搖頭說:“老奴也不知道啊,她只說要見見胡姑娘!”
“見我?”胡喜媚指著自己的鼻子,似是不敢置信。她看了看風揚絮,說:“我好像沒跟她打過交道……更沒有欠過她錢啊,她來找我幹什麼?”
風揚絮一時倒真不知怎麼猜才好,只好說:“既然來了,肯定不是串串門這麼簡單,還是出去看看吧!——是從宮裡來,想是替皇上帶個口信給你也說不定。”
胡喜媚點點頭,順從地被他牽著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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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漸漸爬到了當空,園子裡的寒暄聲已經散去,露臺上的燈光淺淺地照著圍桌而坐的三個人,正值妙齡的名媛貌美如花,神情悠然,目光卻莫測;年少的主人卓爾不凡,垂目飲茶,淡定從容;而坐在廊邊嬌俏的女子,則渾然不覺異狀地撫拍著膝上的小貓。
多麼美好而恬靜的一幅月下圖啊!然而,不時地投向懷抱小貓的女子的名媛眼睛裡,那裡有著許許多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那光芒在廊燈下忽閃忽閃地,如果不是因為天黑,那麼那兩道光一定能將女子的身軀刺上好多個洞來——
低著頭的胡喜媚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以為有風,抬頭一看,樹葉連動都沒動。
“胡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姑娘說說,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陸大鳳掏出絲絹,輕輕印了印唇角。胡喜媚看著絲絹在離唇線好遠的地方就落了下來,不免納了悶,——也不知真的擦到了什麼沒有?“胡姑娘?”陸大鳳見她痴痴地望著自己,眉梢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哦,啊?”胡喜媚回過神,怔怔地看著她,“怎麼了?你說什麼?”
陸大鳳眉尖不著痕跡地蹙了蹙,又微笑說:“我說,有些話想跟姑娘你說說,不知道方不方便換個地方?”
“在這裡說不行嗎?”胡喜媚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這個……”她看了看風揚絮。說了一半又不說了。風揚絮倒是識趣地放下了茶盅。站起來。溫和地說:“二位慢慢聊。家母近日身子有些微恙。我先去前邊看看。”
“風將軍慢走!”
陸大鳳趕緊起身相送。看著揚絮終於走遠了。這才一揚手。將旁邊地丫環婆子們也給揮了下去。回過頭來時。臉上已經換了另一副表情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收住了笑。冷冷地看著胡喜媚。胡喜媚一臉地莫明其妙:“我幹嘛?我沒幹嘛啊!”“你還嘴硬?!”陸大鳳豎起了兩條柳葉眉。壓住了音量卻又火氣十足地說:“你為什麼賴在宮裡不走?為什麼老是纏著皇上?”
“我纏著他?!”胡喜媚一肚子氣不打一處來。騰地站起來道:“你怎麼跟豬一個德性?我什麼時候纏著他了?我閒得慌啊我?!”
“那你為什麼住在月華宮?那裡是你能住的地方嗎?!”
胡喜媚一愣:“不就是幾間空屋子嗎?有什麼了不起!我住住又怎麼了?我留在宮裡總得有個住的地方吧?”
陸大鳳怒了:“等天一亮,你是不是還打算回宮去?”
“沒錯!”胡喜媚抱起了胳膊。“天一亮,我就帶著胡小夭又回月華宮住著去了!
“哼!”陸大鳳冷哼一聲,咬著牙道:“你這輩子都別想了!從今以後,你胡喜媚不準再踏進皇宮一步,否則的話,就按擅闖禁宮治罪!我告訴你,皇宮不是你這野丫頭該呆的地方,那裡頭的高枝兒更不是你這麻雀高攀得起的!你還是趁早回江南去吧!”
“誰說的?誰說要治我的罪?”胡喜媚放下手臂,緊盯著她,“是太后說的,還是孫如海說的?”
“都不是!”陸大鳳抬起下巴,用比孔雀還要傲慢的語氣說:“是皇上說的!他說,胡喜媚不守宮規,出言無狀,以至龍顏大怒,更帶著宮婢擅闖禁地,不思悔改,仍倨傲無禮,特下此旨,禁止胡喜媚再踏入宮中一步!”
陸大鳳說完,將原本斜睨著她的眼睛調轉到正視的方向,手裡的扇柄輕戳著早已發了呆的她的額,冷笑著補了一句:“我勸你還是死了心吧!皇上那樣的性子,像你,是根本伺候不來的!”
胡喜媚忍著心頭的波動,彷彿真的被那一扇子給戳醒了似的,呆呆地抬起頭來:“這些真的是他說的?”“那還有假?!”陸大鳳繼續冷笑:“方才,我從興慶宮去紫宸殿問安的時候,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