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胡喜媚並沒在意,只道是有人在乘涼呢!可後來一聽就不對勁了,乘涼的話……那還叫個啥呀?這大晚上的,她是不會害怕了,但要是有別的膽小的人經過咋辦?還不把人嚇死?
“唔……唔……”
得!這還正琢磨著呢,那輕輕又急促的叫喚聲卻又飄過來了。胡喜媚心裡犯了疑,這就種下了根,兩條腿雖然還在往前走,可心裡卻跟被貓爪子撓了似的受不了,不去看看,似乎太對不起出了這趟門。
聲音好像是從那湖畔的假山石頭髮出來的。
胡喜媚走路一向很輕,大概因為人瘦的緣故,也可能是狐狸天生走路就輕,總之這大晚上的走在平整的石板上她並沒發出什麼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只聽一個說:“伯安……我的親哥哥……你……你輕點兒……”伯安是聶家的大少爺,也就是聶小秋的大哥。“親哥哥“?那這說話的女人難道是聶伯安的妹妹聶小秋的某個姐姐?這大半夜的,他們倆兄妹在這做啥?
胡喜媚到了假山旁,又聽。
這回是聶伯安了:“三姨娘,伯安想死你了……”
——啥?……三姨娘?!
胡喜媚不由瞪大了眼睛。她耳朵沒壞吧?這這這、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三姨娘怎麼會叫起兒子輩地聶伯安為親哥哥?這聶府地人是不是全都有些不正常啊?
“伯安。你就不怕……不怕你爹知道麼?唔……”又來了。這回喘息地聲音更大了些。連胡喜媚大大方方繞到了假山上頭盤腿坐下了。他們都沒有發覺。
“我爹?……怕他作甚?他自己不都成天在外頭尋歡作樂麼?……只是苦了這麼嬌嫩甜美地三姨娘在屋裡獨守空房。兒子我實在是看著心疼……要是不來陪陪姨娘。我這心裡頭可真是難受得緊……”月光下。只見深草叢裡露出兩個人頭來。結著男子頭地那個可不正是聶伯安?那粉面桃腮滿頭大汗地女人自然就是三姨娘了。兩個人靠在一起。就像剛剛放下了好幾百擔重擔似地。要死不活地抱在一起說著話。
“心疼”?聽起來這聶伯安還蠻有孝心地嘛!胡喜媚托起了下巴。讚賞地點了點頭。想起平日裡聶小秋一提起他那些兄弟姐妹就繃緊著個臉。不由在心裡暗罵了他兩句不知好歹。坐了一會兒。也沒見有啥動靜了。屁股底下地石頭倒卻有些硌得慌。於是挪了挪屁股。
底下三姨娘也換了個姿勢。將兩條雪白肥膩地胳膊掛住了聶伯安地脖子。嘴巴也朝他臉上蹭了過去……“伯安。乖孩子……你可比你老爹會體貼人得多了……姨娘愛死你了……”
她這一動。倒把上頭地胡喜媚給嚇住了!
怎麼……他們這是……
胡喜媚驚奇萬分地收起胳膊,朝前傾下了身子,意欲看個究竟——乖乖,做娘跟兒子……就算不是親生的吧,可這種事兒她還連聽都沒聽有說過哪!
可是沒想到,在她挪動身子往下看的時候,腳爪子一伸,突然帶落了假山上的碎石……胡喜媚“啊呀”一聲,石頭落下去,頓時砸到了底下兩人的身上,兩個人就跟兩隻小白兔似的,騰地跳了起來!
“啊,有人!”
三姨娘失聲一叫,聶伯安抬頭一看假山石上果然盤腿坐了個年畫上的小龍女似的人,嚇得往地上一跪,迭聲叫了兩句:“菩薩饒命!菩薩饒命!”然後一看“菩薩”沒出聲,就趕緊像支離弦的箭似的飛奔離了現場。
三姨娘跑得沒那麼快,加上被胡喜媚這麼一嚇,更是嚇得癱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胡喜媚被這番變故也嚇了一跳。她咋就成了菩薩了呢?就算成了菩薩……也不用嚇成這樣吧?真是的,誰不知道你們在這玩疊羅漢的遊戲呀!
胡喜媚跳下假山,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到三姨娘面前推了推她。“喂,你穿這麼少衣服,睡地上會著涼的!喂——”沒動。該不會就這樣嚇死了吧?胡喜媚眨了眨眼,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嗯,還有。那看來是昏過去了。她又推了她兩下,見還是沒動,於是直起了腰。
還是去叫聶小秋來吧!她覺得這樣會比較好。
正要離開,腳下忽然踩到了一件什麼東西。撿起來一看,好像是個繡著花的小布袋,布袋比常人用的香囊大一點,形狀有點奇怪,在月光下也看不見上面繡的什麼。
胡喜媚將布袋塞進了懷裡,回頭望了望地上的三姨娘,聳了聳肩離開了。
到了秋院聶小秋的房裡時,他已經睡著了。胡喜媚推醒了他,“跟我走一趟吧。”剛剛睡醒的聶小秋不由失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