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沐的杯子裡又添了一些茶水,問道。
程安沐想起剛才讓陸夜白去隆胸的說法,有點想笑,又有點尷尬,“我可能末梢神經比較發達吧,別人覺得不疼的我會覺得疼,別人覺得很疼的我覺得就是十八層地獄的酷刑。”
陸夜白彎了彎嘴角,想起剛才這妞反應,她這種地獄酷刑的說法倒是一點都不誇張。
看到陸夜白在笑,程安沐放下茶杯,正色道,“真的,我沒有誇張,上學的時候學校裡組織打疫苗,我特意縮在最後,前面的人都說不疼,結果到我這,用我們班主任的話說,針才碰到我就開始鬼哭狼嚎,從疫苗,到針頭,到人家防疫站護士打針的力道,就連那天的天氣我都念叨了一遍,就跟剛才我瞎說一樣,也沒什麼邏輯,就是太疼了,嘴上忍不住叨叨叨,當做發洩。”
陸夜白突然有點可憐這些年幫程安沐體檢打針抽血之類的護士,按照她這種沒邏輯的“隆胸”“整容”“削下巴”說法,估計那些小護士會被她說哭了都不一定。
但其實自從那次打疫苗之後,程安沐在人家都很控制自己,把自己怕疼這個算是小怪癖的毛病藏得很好,就連關珊都不知道。
所以那會自己當著陸夜白的面居然毫不掩飾地就叨叨,程安沐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
“對了,不過你不疼嗎?胸口上那個還好,磕到下巴都不疼?”
現在重新說起這個事情,程安沐才想起自家鬼哭狼嚎那會,陸夜白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程安沐下意識地伸手,摸了陸夜白的下巴一下——
“我說你這下巴不會真是假的吧?”
程安沐這下意識挑逗的動作,讓陸夜白的眸子深了幾分,這妞肯定不知道,剛才這一摸,配上她那雙大眼睛,有多撩人。
陸夜白藏得好,程安沐也沒覺得自己摸這下巴一下有哪裡不對,摸完還喝了口普洱茶,那叫一個淡定。
“正好跟你相反,我不怕疼。”
或者說是已經疼到不怕了。
被程安沐的腦袋撞這麼一下對陸夜白來說跟被蚊子咬一下沒什麼區別,再疼能比子彈打穿大腿疼?能比被別人指著脊樑骨說是賤種疼?
但這些都比不過看著程安沐眼眶紅著,眼淚掉下來的時候的那種心疼。
幾乎是下意識的,陸夜白伸手揉了揉程安沐的頭頂,語氣寵溺,“還疼不疼了?”
程安沐縮了縮脖子,躲開了陸夜白的手,“早就不疼了,我就是那一下叫得慘,過後就沒事了。”
程安沐說完又喝了幾口茶,試圖掩飾自己的難為情,畢竟這種被撞一下就哭天抹淚的事情,估計三歲小朋友都做不出來。
可是程安沐有什麼辦法,她就是怕啊,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對了,今天吃飯的時候遇到的那人是誰啊,太沒素質了吧?你就應該上去揍他一頓,把他牙齒全打掉!鼻子打歪!眼睛打腫!整個人打成豬頭!”
本來只是突然想起,順嘴問一句的,可是一提起盛躍彬,程安沐就火冒,忍不住反省自己下午的時候發揮不好,罵得不夠難聽。
提起盛躍彬,陸夜白的臉色也不好,喝了好幾口茶都沒有說話。
就當程安沐以為陸夜白不想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陸夜白卻突然開口了——
“其實如果按照血緣來看的話,我應該叫他一聲二哥。”
“啊?!”
程安沐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沒摔了陸夜白十八萬一套的紫砂杯,這不能怪她大驚小怪,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這兩人會是兄弟吧——
一個人用最難聽的話詛咒,一個直接上手想掐死對方,這樣的關係說是仇人還差不多。
“很可笑吧?”
陸夜白自嘲地笑了兩聲,喝的茶也從剛才的普洱變成了鐵觀音。
驚嚇過後,程安沐反應過來,如果盛躍彬是陸夜白的二哥,那陸夜白豈不是京市第一豪門盛家的人了嗎?
程安沐捂住了嘴,可惜沒藏住她的吃驚。
原本程安沐以為陸夜白最多是盛家找來的職業的經理人,畢竟一個姓盛,一個姓陸,就算真有點什麼關係應該也是遠房的那種,誰能把這兩人往親兄弟的關係上聯絡?
她的腦洞還不至於無敵到這種地步。
“可,可既然他是你二哥,為什麼會對你說這麼難聽的話?”
陸夜白眼睛裡的痛苦一閃而過,轉頭看著程安沐,“安安,你真的想知道嗎?”
明明陸夜白的臉比平時還柔和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