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了。
陸夜白眼睛裡全是痛苦,不光是因為發現的人是盛柏生而不是陸夜白,更因為看到盛柏生身上的傷,不難想程安沐身上的會嚴重百倍。
聽到有聲音,已經暈過去的盛柏生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不遠處的兩個人的時候,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盛柏生嘴唇動了動,好像在求救,麋鹿知道這是陸夜白的老爹,轉過頭有點為難地看著陸夜白,“怎麼辦,救不救?”
陸夜白調整了一下繩索,薄唇微啟,開口的聲音如同寒霜,“不救。”
陸夜白的聲音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正好能讓盛柏生聽見,盛柏生眼睛裡全是驚恐,吃力地仰著滿是汙血的頭,叫著陸夜白的名字,陸夜白就能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下。
麋鹿朝盛柏生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或者說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好像更貼切。
眼看著離銀狐丟下去的直管熒光燈越來越近,卻完全見不到程安沐的蹤影,陸夜白身上的煩躁越來越重,可麋鹿知道,現在除了趕快找到程安沐,其它什麼都沒用。
“我看到了。”
陸夜白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麋鹿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在谷底的程安沐,躺在一堆亂石頭上,凌亂的頭髮遮住了臉,一身泥巴樹葉比盛柏生還要慘幾分,了無生息的樣子,讓麋鹿心裡一緊,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同樣都是野狼出來,麋鹿能看出程安沐的情況不樂觀,陸夜白當然也能看得出來。
手電筒一照,程安沐腦袋下的那塊石頭顏色明顯不正常,經驗告訴他們,這是血。
“下,下去吧……”
見陸夜白不動,麋鹿小心地提醒。
其實陸夜白不是忘了,而是不敢下去,他怕下去看到的是程安沐的屍體,這麼高,這麼陡的山坡上滾下來,死了是正常的,能活著反而不正常。
“好……”
陸夜白喉結滾動了一下,一個好字好像是從百歲老人嘴裡說出來的,嗓子沙啞得不像話。
陸夜白剛一抬腿,腳下就踩空了,整個人往下墜了好幾米,還是他扣住了一塊凸起來的石頭才穩住了身體。
麋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雖然離谷底只有五六米了,但是兩人這種姿勢,陸夜白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掉下去絕對能摔斷腿。
麋鹿還來不及開口,陸夜白就鬆開了手,只是這次有準備,掉下去的時候他打了個滾,沒有傷到,麋鹿心裡著急,但也不敢跟陸夜白一樣直接垂直落體蹦下去,只能加快速度,踩空了好幾腳,嚇了好幾跳。
從未有過的恐懼。
陸夜白蹲在程安沐邊上的時候甚至都不敢伸手撥開她的頭髮,他渾身的肌肉已經緊繃到控制不住地顫抖了。
早上出門還衝著自己笑得燦爛的女人,現在卻這樣躺在自己面前。
陸夜白自以為內心強大,承受力不錯,但是現在卻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陸夜白的眼眶血紅,顫抖著手開始檢查程安沐身上的傷,每看到一道口子,一點血跡,陸夜白的眼睛就紅了幾分。
如果可以,陸夜白希望這些傷口都是在自己身上。
“怎麼樣,有大問題嗎?”
麋鹿剛到谷底就立馬跑了過來,看到程安沐這樣他心裡也不好受,他把陸夜白當兄弟,程安沐是陸夜白喜歡的人,麋鹿也已經把她當成自己人了。
陸夜白抬頭,猩紅的眼睛把麋鹿嚇了一跳,就跟著了魔的一樣,很恐怖。
“身上沒有致命傷,但是她後腦勺上的傷現在不知道情況……”
麋鹿看了一眼,雖然情況不明,但是也一定不好,看石頭上那麼多血就知道了。
“你先應急處理一下,我馬上跟他們說!”
“來不及了!”
麋鹿剛準備跑,就被陸夜白一聲吼住了。
麋鹿轉身著急地看著陸夜白,明明知道來不及了他幹嘛還要叫自己!這不是耽誤時間嗎!
陸夜白低頭在程安沐滿是血跡和汙泥的臉上親了一口,有點像道歉,又有點像告別。
然後,解開了自己腰上的安全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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