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
因此,周大勇心裡暗歎一聲,暗暗向彭遠征投過歉意的一瞥。也隨意含糊道,“嗯,蘇區長和胡區長的意見,我也贊成。只是我想補充一點:雲水鎮的紡織企業清理整頓工作,是不是應該並行?是不是先讓雲水鎮把所屬紡織廠的基本情況報到區裡來,視情況區別對待?——我個人認為,有些小廠是可以挽救的。但有些或者已經沒有了挽救的可能,再拖下去也是擴大虧損面。”
周大勇能這樣折中表態,已經算是難得可貴了。要知道,他這樣說,是有可能得罪區長蘇羽寰的。
彭遠征長出了一口氣,向周大勇投過微笑的一瞥。
蘇羽寰果然皺了皺眉,淡淡道,“先把這個工作領導小組成立起來,該推進的工作一併推進,這項工作,就由老胡牽頭分管,區府辦協調各部門密切配合,我希望同志們能夠認真對待、高度重視,真抓實幹,提高辦事效率。下週開區委常委會,我要看到工作成效,摸清基本情況,然後在常委會上提交討論。”
“另外,老胡,會後讓區府辦跟豐泰紡織溝通確認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3月底要上市融資,問清楚具體時間,區裡可以配合做一些相關的宣傳推介,這對全區的民營企業發展有很強的推動作用。”
胡德詠點點頭,“好。”
其實蘇羽寰本來是想把這項工作交給周大勇的,因為周大勇是分管副區長。但周大勇剛才的態度,讓他不滿和改變了主意。
說完,蘇羽寰這才望著彭遠征和眾人道,“遠征同志有什麼看法?可以談談。大家有什麼看法,也都可以敞開來談!我和胡區長、周區長三人在這裡洗耳恭聽!”
眾人一片沉默。蘇羽寰作為區長,已經當眾定好了“調調”,連分管領導都安排明確,還提出了推進工作的時間表,還讓他們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
見沒有一個人吭聲,彭遠征忍不住輕輕一笑,起身道,“蘇區長,各位領導、同志們,我談一點個人看法。”
“區zhèng fǔ成立紡織企業工作領導小組,蘇區長親自抓,這表明了區zhèng fǔ對這項工作的高度重視,同時也是對我們雲水鎮工作的關心和支援,我非常贊成,也服從組織決定。”
“學習豐泰紡織的成功經驗,是非常必要的。但豐泰模式之所以成功,根子在於其獨特xìng和唯一xìng,我認為是不可照搬的。這不是萬金油,如果有固定的模式可以套用,那麼,紡織企業就不會頻頻出現破產倒閉現象了。”
“所以,學習豐泰紡織沒有問題,但怎麼學是個問題。更重要的是,有必要向區領導彙報一點——區裡其他紡織企業的情況我不瞭解,也沒有發言權,可我們鎮裡的紡織企業,絕大多數已經撐不下去,zhèng fǔ出面強自讓其維持下去、再拖下去,恐怕要給企業造成更大的損失。”
“我堅持認為,該關停的就必須及時關停,該轉產的有必要及時轉產,至於部分產能優良的企業,可以考慮走合作兼併的道路。”
“畢竟,這些都是民營企業,企業經營者選擇走破產程式,不是鎮裡區裡能控制和干涉的。”彭遠征淡然一笑,緩緩又坐了回去。
他的態度變現很平和,沒有當面跟蘇羽寰頂牛,這讓周大勇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就擔心彭遠征鋒芒太盛,直接跟蘇羽寰撕破臉皮。
蘇羽寰望著彭遠征,淡淡一笑,“遠征同志,這不是干涉,而是協助指導、是政策扶持!我不相信,企業老闆會心甘情願地放棄、自認虧損。好了,其他同志還有沒有不同看法?如果沒有,咱們就散會!”
周大勇有意走到最後,跟彭遠征並肩走在走廊上壓低聲音道,“遠征,伱準備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彭遠征微笑著,“區zhèng fǔ成立的是全區的紡織企業工作領導小組,管的是全區整體的工作,至於我們鎮裡的工作該怎麼搞還怎麼搞,這並不衝突嘛。”
周大勇腳步一滯,陡然扭頭望著彭遠征,見他嘴角浮起一絲從容的微笑,不由嘆了口氣,探手拍拍他的肩膀,大步離去。
果然,正如他所料,在彭遠征表面上的溫和、平靜之後,是過人的堅韌、信念和一往無前。他不跟蘇羽寰拍桌子,不代表他會妥協、會盲從。
與彭遠征接觸得時間越長,周大勇心頭就越是莫名的感慨。在他眼裡,彭遠征的工作充滿激情、思路開闊、謀而後動,他的xìng格雖然強勢但卻從不因私廢公,做任何事首先考慮的是整體利益和長遠效應,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