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滿腹才學和一腔抱負,卻不幸淪為高層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第二天早上,彭遠征先是送曹穎去了火車站。
曹穎要趕去省城“替父申冤”,這是她活到現在頭一次獨自一人做這種“大事”。心頭難免忐忑不安。見她如此,彭遠征忍不住嘆了口氣:“小穎,你要知道,這種事情非你不可——如果你不勇敢地走出這一步,你爸爸的問題可能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彭遠征心說:說不定曹大鵬會被人整個半死,而且身敗名裂殃及妻女家庭。當然,這話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來的。因為jīng神脆弱的曹穎根本就吃不住。
“遠征,我……”曹穎站在列車前,突然回頭眸光復雜地望著彭遠征。心頭的無助感越加強烈,她有一種很強的衝動,想要央求彭遠征陪她一起去省城。但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彭遠征無視了她“哀求”的眼神,探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小穎,你一定行的!快上車,車馬上就要開了,到了省城,會有人接你的。**”
曹穎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咬咬牙還是上了車。等她回頭再來尋找彭遠征的時候,卻發現彭遠征已經轉身大步離去。
曹穎幽幽一嘆,邁步進了車廂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只要不是chūn運期間。很多車次平時還是很空的,整整一節車廂,包括曹穎在內,乘客超不過十個人。
嗚嗚!
列車轟鳴,車輪轉動。曹穎透過車窗凝視著站臺上那表情肅穆打著手勢的車站值班員。心頭微微泛起一絲感慨。她心裡明白,從今天開始,她將走上一條與往昔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不管父親曹大鵬的事情最終結果是什麼,她的生活都再也回不到過去。
彭遠征離開火車站,驅車直奔市建委。
在市建委門口,彭遠征微微遲疑了一下。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情緒沉澱。他心底的怒氣已經消散了不少,但他最終還是決定親自來找顧凱銘一趟——一切都為了縣裡的專案推進。
他心裡很清楚,顧凱銘有的是手段把鄰縣的專案活活卡在市建委這裡。他也不會表示不批,只是給你採取一個拖字訣,就能把很多專案給拖死。
彭遠征沿著建委辦公樓那昏暗cháo溼的走廊向二樓行去,在拐角處被建委辦公室的一個女幹部給攔住:“你找誰?”
彭遠征笑笑:“我找一下顧主任!”
女幹部一聽說是找顧凱銘,就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容,打量了彭遠征幾眼,見他氣度不凡也像是領導幹部,就不敢怠慢笑著道:“請問您是?……您在休息室稍等片刻,顧主任正在開會。”
彭遠征哦了一聲,“謝謝,請轉告顧主任,就說鄰縣的彭遠征找他有點事。”
“啊……您就是彭縣長!您請坐!”女幹部眸光一閃,彭遠征這個名字在新安可是大名鼎鼎,機關上的人幾乎沒有不知曉的,儘管很多人都沒有見過彭遠征本人。
女幹部兩眼放光再次暗暗打量著彭遠征,態度更加恭謹和熱情。她給彭遠征上茶,讓好坐,又送上一份報紙,這才離去。
顧凱銘沒有開什麼正式會議,不過是把幾個副主任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開一個工作上的碰頭會,彭遠征來的時候,基本就要結束了。
會剛結束,辦公室的人就來向他報告,說是鄰縣的彭縣長到訪。顧凱銘眉梢一挑,淡淡道:“我手頭上還有點事情,讓他先等一會,過半個小時,讓他過來。”
辦公室的人當然照辦,不敢說什麼。其實按照規矩和禮數,顧凱銘就算是有事處理抽不出身來,也應該派一個副主任過去相陪,畢竟彭遠征是鄰縣zhèng fǔ事實上的一把手。
彭遠征靜靜地等候在休息室裡,神sè平靜從容,不急不躁。過了大半個小時,方才那個女幹部才笑著推門走進來道:“彭縣長,我們顧主任剛開完會,請您過去。”
彭遠征點點頭,起身跟著女幹部走到顧凱銘的辦公室門口。
顧凱銘的辦公室門緊閉著,顧凱銘竟然沒有象徵xìng地在門口迎一迎,這也顯得有些架子太大、太狂妄、太失禮了。就連建委辦公室的這個女幹部瞬間都覺得難堪起來,搓了搓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是一種蔑視,足以激怒很多人。
女幹部忍不住回頭觀察著彭遠征的臉sè,見他神sè不變,主動上前敲了敲門。
“進來!”辦公室內傳出顧凱銘那熟悉的微帶點yīn沉的男中音。
彭遠征淡然一笑,推門而入:“顧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