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電話,一個都沒有,手機就擺在床頭,卻像個可笑的擺設,他真的絲毫都不擔心她。
大概,是沒時間關心她,他現在,也許正在同那個女人做著隔壁兩人正在做的事情。
顧家牆壁的隔音效果格外不好,又或是她太過在意,那些恩愛的聲音爭先恐後的穿越寂靜無聲的湧起湧入她的耳朵。
那是她渴望卻不可及的東西。
煎熬的感覺像是黑色的螞蟻,密密麻麻的順著四肢爬上來,鑽進心口,輕輕的啃噬著,細微的痛,卻一點一點蠶食著她的神經,直至最後,她的耐心終於崩潰。
蔣欣然拿過手機,看一眼時間,半夜,兩點。
可隔壁的喘息聲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且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這一刻,她甚至懷疑他們是故意的。
終於忍無可忍,內心的煩躁一瞬間衝破心口,呼嘯著奔騰在她體內。
她掀開被子,起身,披頭散髮,盯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幽幽的站在隔壁門口,再一次用力的敲門。
今晚第二次被打斷。
尤其是在即將抵達美妙的最後關頭,顧祁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鐵板來形容。
他安撫的摸了摸顧眠的臉:“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臉色陰沉的拉開門,眼前站著的,果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走廊裡沒有光亮,只有幾縷月色從窗戶裡越近來,灑在她的面上,於那冷白的光下,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女鬼。
顧祁的眉頭緊緊蹙著,極力隱忍打人的衝動:“又有什麼事蔣小姐?拜託你看看時間,現在是半夜兩點。”
“你們也知道是半夜兩點?”蔣欣然嘲諷一笑:“鬧這麼大動靜,是故意的吧。”
“我以為蔣小姐應該睡了,聽不到。”
“那麼大聲音誰睡得著?”蔣欣然朝門裡睥睨一眼:“我說你們也真不害臊,小舅跟外甥女搞到一塊兒就算了,還搞的怕別人不知道似得。”
這話說的。。。。。。真欠揍。
顧祁盯著蔣欣然的雙眸陡然一冷,整張臉都變得冷硬起來,額角隱約可見暴突的青筋,他開口,幾乎是咬牙切齒:“蔣欣然,我顧祁不打女人,但是如果你羞辱我的女人,我不介意做一次小人!”
“怎麼,被戳到痛處了?惱羞成怒了?”
門忽然被人完全拉開,顧眠忽然出現在顧祁身側,面無表情的看著蔣欣然:“不清楚的話就不要亂說,我跟小舅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她,顧眠,是顧家的養女,七歲那年來到顧家,二十三歲那年嫁給顧祁。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真以為我蔣欣然會信?”
“你!”顧眠氣結,她活了小半輩子都沒見過如此欠揍的女人,現在真真是開了眼界。
蔣欣然得意一笑:“被我說中了?”
顧眠死死的盯著她,彷彿一隻隨時會發怒的野貓,可半晌,她忽的笑了,她跟一個傻子說這麼多幹什麼?
她雙手環胸,抬眼看了一眼顧祁:“小舅,我顧家容不下蔣小姐這尊大佛,讓她收拾東西走。”
顧祁早有此意,只同顧眠對視一眼,便收回視線,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蔣欣然錯愕的臉上:“聽不懂?我顧家不歡迎你,識相的話,滾!”
蔣欣然怔了幾秒,忽然如同一隻炸了毛的雞一樣對著兩人吼了一句:“我是阿衍送來的人,你們居然趕我走!”
“那又如何?這裡是江家,不是顧家。”
“阿衍聽到這個訊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顧祁忽然毫無徵兆的笑了一下:“是嗎?”
這個反問的結果再清楚不過,蔣欣然有些底氣不足的後退兩步,卻依舊嘴硬:“我不管,你們不能趕我走!”
顧眠:“呵呵。”
顧祁:“管家,半個時辰後,讓她消失這這棟別墅裡。”
門再一次猛地被合上,蔣欣然孤零零的站在走廊裡,依舊愣著,彷彿不敢相信自己半夜會被逐出顧家。
門內,顧祁給凌霄打了個電話。
凌霄睡的正香,被吵醒時渾身的不爽:“哪個不長眼的打擾小爺睡覺?”
“凌少爺,有一樁好事。”
於是二十分鐘後,顧家鐵藝大門外,拖著數個笨重行李箱站在夜風裡凍得直哆嗦的蔣欣然看到一道兩眼的白光由遠及近,最後在她眼前停下。
白光下,蘭博基尼炫目的車標熠熠生輝。
江衍從來不會開這麼騷包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