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可是顧家老爺子收藏的古董之一,明朝的,這下,飛出去砸在流理臺上碎成了渣。
顧祁下來拿東西的功夫,就聽到廚房傳來不小的動靜。
他蹙眉走過去。
就看到一地的陶瓷渣,劉媽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而蔣欣然盛氣凌人的站在她面前,舉起的手還未落下,那模樣,真是要多跋扈有多跋扈。
顧祁這人有個特點,護犢子,只要是顧家的人,甭管你是保姆傭人還是木匠司機,就算是顧家的一條狗,那也是別人欺負不得的。
這會兒,他的唇線幾乎已經抿成一條,一雙眼冷冷的落在蔣欣然身上,眉眼見盡是不動聲色的慍怒,好似大雨傾盆前的電閃雷鳴。
蔣欣然緩緩放下手,心頭竟隱隱生出些許不安。
顧祁這個人她不是太瞭解,但也知道,這位爺不好惹,心思深沉,工於心計,吃人不吐骨頭說的就是他。
此刻,她稍稍後退兩步,悻悻的看了顧祁一眼。
顧祁很高,高大的身影密不透風的籠罩在她的頭頂,遮去了頭頂所有的光,只餘下一雙意味不明的眼,像是含著暗潮的海,他開口:“跟劉媽道歉。”
雖然他的語氣有種不容置喙的狠,但是,跟一個保姆道歉,這種事簡直有損她蔣欣然的顏面。
她很堅決的拒絕:“我不。”
“蔣小姐,我再說一遍,道歉。”
他咄咄逼人的模樣嚇的蔣欣然退到角落裡,她氣憤的小聲嘟囔:“不就是一個下人,至於嗎?”
“下人?蔣小姐,看來我有必要跟你說一聲,在我顧家,人人平等,不過你不是顧家的人,所以,在我這裡,你連一個保姆都比不上,哦,說保姆也太高看你了,在我這裡,你連條狗都不如,懂了嗎?”
“你居然拿我跟我狗比!”
“拿你跟狗比都是在侮辱狗。”
“你!”蔣欣然氣的渾身發抖,連反駁的話都找不到,最後,她一把推開顧祁:“我馬上就給阿衍打電話,看他怎麼收拾你!”
“求之不得。”
“哼!”
蔣欣然徑直上了樓,甩上門,拿過手機,翻開通訊記錄,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剩下按鍵了,她卻遲疑了。
跟阿衍訴苦,指控他的兄弟,阿衍是會信她呢?還是會信顧祁呢?
以前她可以豪不確定的回答是她,但現在。。。。。。
阿衍最討厭多事的女人,她如果真這麼做了,不僅得罪了顧家的人,阿衍也不會接她回家,根本得不償失。
蔣欣然緊緊的攥了攥機身,面目猙獰的瞪著空氣,好像眼前就是顧祁本人一樣,須臾,又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鬆開手來,唯有一張臉上依舊透著不服氣的憤然。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她重新奪回江衍的那一天,這帳,再算也不成。
她喝了杯蜂蜜水,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