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來的比她早,秦輓歌一走進去就看到她坐在熟悉的角落裡衝她招手。
許安安點了一打瓶酒,給她滿上,給自己到了一杯,舉杯:“走一個。”
秦輓歌端起馬克杯,一口悶。
那麼大的杯子,許安安眼見著那些橙黃的液體一滴一滴流進她的喉嚨,整個人都傻掉了。
秦輓歌喝完酒,臉有些紅了。
“又沒人跟你搶,你喝那麼快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喝酒。”秦輓歌側過頭,視線落在舞臺上,昏暗的燈光下,目光有些迷離。
許安安輕易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些鋪陳開來的難過。
她拍拍她的肩:“說說,怎麼回事?”
秦輓歌痴痴的盯著舞臺,暗沉的光線下,一個年過三十的男人坐在那裡,小平頭,膚色曬的很黑,下巴上蓄了胡茬,看起來滄桑又頹廢。手裡拿一把吉他,唱一首不知名的民謠,每一句歌詞都好像寫進人的心坎,一眨眼便會叫人掉出眼淚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開口,低低的聲音隨著歌聲靜靜流淌:“大概十個月前,我收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他們告訴我,我媽急需進行手術,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嚐到了死亡的味道,那會兒我走投無路,我去找顧景笙,我去求他媽,可三個響頭,只換來三張鈔票的羞辱。”
她的聲音波瀾不驚,像是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我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媽再一次被推進手術室搶救,就是那時候,江衍說,只要我嫁給他,他就給我一百萬。我嫁了,隱婚,結婚的前一天江衍跟我說,這場婚姻各取所需,我只需要按他說的做,他還說,不許愛上他。可喜歡一個人根本就是一件沒辦法的事,我媽去世的那些天,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是他守在我身邊,我爸去世的那些天,還是他,陪著我一步一步走過最煎熬的歲月,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句話說的真對,因為從那以後,我就喜歡上了他。”
秦輓歌的聲音戛然而止,男人滄桑的聲音也落下最後一個尾音。
許安安看著秦輓歌,她的神情那樣的漫不經心,她的語氣那樣的風輕雲淡,可她分明看到,她的眼底慢慢散開一層朦朧的水霧。
這樣的秦輓歌,看的她揪心。
她問:“所以那天,你跟我說你喜歡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江衍。”
秦輓歌側著臉點頭,卻又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她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須臾之後,她擦一把眼淚,回頭:“安安,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別傻?”
“這怎麼能是傻呢?”
“這就是傻,我明知道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我明知道他一直在躲著我,可我偏偏就不死心,其實那些人有一點說的沒錯,我就是痴心妄想,拼命的去要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許安安盯著她痛苦的模樣,也煩躁的灌了自己一杯酒:“那江衍是怎麼想的啊。”
“我不知道。”秦輓歌搖搖頭,江衍還沒來得及給她一個確切回答。
“那這件事情你準備怎麼辦?一直躲躲藏藏嗎?這也不是事兒啊。”
“他說,他會解決好,讓我別管。”秦輓歌像是有些醉了,眼神都渙散了不少:“可是安安,那些話,我聽不下去了。”
她能忍受別人說她有多不好,卻聽不得別人說一句她配不上江衍。
秦輓歌醉眼朦朧的喝一口酒,忽然就撲進許安安懷裡哭出來:“安安,我好難過,他們根本就不懂,他們憑什麼汙衊我。。。。。。”
許安安回抱住他,伸手一下一下的輕拍在她的後背:“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哭的話就大聲哭吧。”
秦輓歌趴在她肩上小聲嗚咽著,哭著哭著,許安安也想哭了。
於是酒吧的角落裡,兩個女人抱頭痛苦。
許安安聽到秦輓歌抽抽噎噎的聲音,跟丟了魂似得:“江衍,江衍。。。。。。”
她吸吸鼻子,敲一下她的腦袋:“你瞧你那點兒出息,來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一個時辰後,兩個醉鬼徹底癱在了桌子上。
江氏。
把這場愈演愈烈的風波暫時壓下,江衍再看向外面時,天已經黑了。
不知那丫頭怎麼樣。
江衍起身,拎上有了褶皺的外套,面色有些疲憊的來到秦輓歌辦公室。
只有宋牧一個人在盯著譜子發呆。
“她呢?”江衍無聲無息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