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心底默默祈禱。
不知過了多久,腦袋隱隱作痛,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來。
她看到穿白大褂的主治醫生走出來,慌忙快步迎上去,抓住他的手臂緊張的看著他:“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救下了,不過很虛弱,不是下次,就是下下次了。”
“什麼下次,下下次?”
“最多再折騰兩次,就。。。。。。”
醫生欲言又止,秦輓歌卻懂了,手臂緩緩滑落,她茫然看向醫生:“現在手術,還有救嗎?”
“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
母親再一次在生死線徘徊,垂死掙扎,撿回一條命。
秦輓歌想著醫生的話,回到病房。
母親也許真的是走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從前她握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她手指輕微的動彈,現在,她再也動不了了。
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她看起來同一個死人。。。。。。沒什麼差別。。
秦輓歌捧著她的手,把臉埋進那枯瘦的指間,幾秒,肩膀無聲的聳動起來,低低的壓抑的啜泣聲響起在沉重的夜裡。
門外,一道落拓的背影在門板上投下淡淡的剪影。
―――――
第二天,清晨,天光熹微。
江衍剛剛睜開眼,就收到了秦輓歌的電話。
電話那端的女聲沙啞,卻出奇的平靜,她說:“江先生,我想見你。”
放下手機,他的面上,露出幾不可見的笑意。
掀開窗簾,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無聲蔓延。
起床,洗漱,吃早飯。
臨走時蘇皖韻問他:“什麼事這麼高興。”
江衍伸手落在唇角:“有嗎?”
還是上次的咖啡廳,江衍到了的時候,秦輓歌已經坐在包廂裡。
僅僅只是一個晚上沒見,走進包廂時,他還是察覺到了她身上的變化,那股靈動放肆不見了,更多的,是一種心如止水的淡然。
他在她對面坐下:“喝點兒什麼?”
“不喝。”
男人一雙黑眸無波無瀾的落在秦輓歌的面上,對這個回答,他絲毫不覺意外。
對面的女人面容有些蒼白,眼睛有些紅腫,下眼瞼還有一圈淺淺的黑眼圈,髮絲也有些凌亂,很狼狽。
可她的目光卻是那樣的坦然鎮定,像是經過風雨洗禮後的堅韌,她靜靜的看著他:“協議帶來了沒有?”
江衍扭頭,拿出一沓檔案,放在桌上,推至她面前。
秦輓歌看都沒看,徑直翻到最後一頁,在那筆數目上輕輕一掃,抬眸:“有筆嗎?我包忘在醫院了。”
江衍從西裝內裡拿出一支鋼筆,很漂亮的鋼筆,線條流暢,沉黑亮眼,筆帽上還鑲嵌了一圈碎鑽。
秦輓歌接過,頭也不抬:“謝謝。”
沒有任何的遲疑,在乙方那一欄,她落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將協議連同筆一起推回江衍面前:“還有別的程式嗎?”
江衍注視著紙面上的字型,同她清秀恬然的外表不同,她的字型有股渾然天成的霸氣,收尾格外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一眼看上去便知道,練過。
他抬眸,黑眸淡淡的看著她:“沒了。”
“好,錢什麼時候給我?”
“隨時可以。”
“現在方便嗎?”
“方便。”
江衍從包裡拿出一本支票簿,隨手撕一張,落筆,撕下,遞到秦輓歌面前。
秦輓歌蹙眉:“支票?我想要現金。”
“可以。”
江衍拿出手機給聶遠打電話:“立刻送一百萬的現金到浮光咖啡店。”
結束通話電話,江衍再抬起頭時,見秦輓歌趴在了桌上。
腦門抵著桌面,兩隻手臂垂在桌下,黑色的髮絲將這張臉遮的嚴嚴實實,活像是一個女鬼。
江衍怔了幾秒,大手試探性的落在她的腦袋,戳了戳。
沒反應。
幾秒,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她,好像是睡著了。
他站起身來,站在秦輓歌身側,看著她直直垂下的手臂,竟不知如何從何下手。
幾秒,大手在落在她纖細的肩膀。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瘦,那骨頭輕易就硌到了他的手。
隨他的動作,秦輓歌的腦袋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