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閃光燈狂閃，淺色的鏡片就不夠用了。
於是她一邊“試墨鏡”，一邊好奇地問，“徐楓會判多少年啊？”
判的年限越長，記者一定就更多。
說完，又想到，“以前作曲界，發生過剽竊別人作品的事，不會坐牢，但是會罰很高額的賠償款，而且對搞創作的人來說，這是最大的汙點，就算不會坐牢，在大家心裡，剽竊的人也徹底名譽掃地了，記者同樣會很多。”
所以還是要選全黑的鏡片啊。
某個呆萌憂鬱地去選完全不適合她的黑超墨鏡了。
顧懷風聽得出來，她已經能完全無芥蒂地說起徐楓了，不傷心，也不氣憤。
所以……
遲疑了一下，顧懷風終於問她，“你很鄙視抄襲剽竊的人？”
“是啊。”
“……那徐楓……”
關馨鬱悶，“我一直不知道他把我的曲子改一點點，就拿去當成他自己的創作發表了。”
“……不是很容易就聽出來嗎？”連他這個外行都一下子就能聽出來。
“可是我從來沒聽過徐楓的‘作品’。”
“……什麼？”顧懷風懷疑自己的耳朵。
關馨放下比量墨鏡的手，“一首都沒聽過，所以我一直被矇在鼓裡。”
“你知道，鋼琴曲不會像流行音樂一樣，在街邊的音像店就聽到，一般都要主動買cd去聽的，我收藏了很多鋼琴家的cd，但從來沒買過徐楓的。”
“……徐楓做了什麼，才能讓你一直沒買過他的cd？”
明明關馨當時那麼喜歡他，心上人有作品面世，怎麼可能不立即買來收藏？
關馨回憶著，“他當時跟我說，不希望我買，因為其他人都是透過他的作品瞭解他的，所以只能感受到他在作品中表現出來的那一面，他希望這世上有一個人，能瞭解全部的他，不是透過他的作品做出的臆測，而是因為一天又一天的接觸，而認識到的那個最真實的他。他是所有人眼中的鋼琴神童，可是，他希望自己能在某一個人眼中，就只是徐楓而已，有血有肉，有普通又簡單的喜怒哀樂，有隻能跟某個人分享的心事。他希望那個人是我。”
顧懷風：“……”
他簡直是咬著牙問出來的，“他說這話時，多大了？”
“十歲。”
“……”
顧懷風險些罵出一句髒話。
他總算明白，莊又晴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問關馨這個問題。
現在他也明白，關馨為什麼曾經那麼喜歡徐楓，喜歡得死心塌地。
類似的話，徐楓一定還不知道說了多少，一個單純呆萌的小女孩，哪可能招架得住這樣的柔情攻勢。
與其說關馨喜歡徐楓，不如說，是徐楓有目的地誘導關馨喜歡上他。
從七歲那年，關馨的作曲才華被徐楓家裡發現開始，她的人生，就根本是掉進了一個巨_大的陷阱，一步步被徐楓安排著走的。
心機深沉得可怕，也卑鄙得可怕。
顧懷風心中火氣太盛，就連呆萌的關小兔，都察覺到了車裡氣氛不對，“你怎麼了？”
顧懷風定了定神，把車停在路邊。
關馨以前的生活，已經充斥了太多謊言，所以他不想騙關馨，哪怕是沒有惡意的謊言都不想。
所以，他也沒說自己沒什麼，只是轉過頭來，問她，“如果我說自己不高興，你要怎麼做呢？”
心裡有氣，也不可能衝著關馨發脾氣，他轉過頭來的時候，眼神和聲音，就已經都溫和下來。
帶著淡淡寵溺語氣的問話，聽起來，倒有些像在調_戲人。
清澈純淨的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有些遲疑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了？”
顧懷風意外地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某呆萌也沒想要答案，問完，就從後座一個最大的紙袋中，拿出一個藏在其中的小袋子，“好吧，我承認，其實我買了送給你的禮物的。”
顧懷風很驚喜，唇角上揚，等著看這個呆萌給他挑了什麼。
可是關馨不但不給他，還很防備地把紙袋藏到了她那邊的車門旁，認真地說，“但是就算你不高興，我現在也不能給你，這很重要。”
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得顧懷風想笑，“為什麼重要？”
“因為我送你內_褲，就是為了親手扒掉啊！”
顧大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