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便是看著長子急切地問道,可顧清宗過了許久才緩緩道,:“大師只說了一句話,天外來客,終歸天外。”
“這是何意?”顧仲彥問完這句話之後,便是許久都沒有再繼續說話了。智遠大師的話已是分外地直白了,可是他卻不相信。
那是他的女兒,顧仲彥突然想起清婉小時候,那時候她在宮中生了大病,雖然端章皇后命了宮中最好的御醫診治她,可是卻還是沒有一絲辦法。
直到一日有一遊方之人,瘋瘋癲癲地上門就說,他家龍鳳雙胎是不能養在一處,得養在兩個地方才能活下去。
顧仲彥之前從未相信這樣的事情,可是最後他終究是挨不過夫人劉氏的哭訴,還是將清婉送往了江南。
江南,難道是江南?
顧仲彥最後終究是嘆了一口氣,他道:“皇上想來已私下派人去找尋貴妃娘娘了,你也務必留意。畢竟四皇子還小啊。”
四皇子還小,雖資質聰慧可終究只有五歲,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時,萬一,顧家只能從最壞的打算了開始了。萬一貴妃娘娘回不來了,他們得為四皇子做打算了啊。
顧清宗自然知道父親的意思,最後他一咬牙道:“兒子相信妹妹定是能吉人天相的。”
隨後顧仲彥看了眼顧清宗嘆道:“如今皇上愈發地將鎮南王看做眼中釘肉中刺,這撤番一事恐怕勢在必行了。”
從今年開始,皇上便在不同的場合或多或少地談及這鎮南王府,如今鎮南王在閩南一代已有自立稱王的勢頭了。
據福建巡撫鄭國良的密保,閩南一代的人現在已是隻知鎮南王不知皇上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讓皇上忍受。
更何況,鎮南王旗下的精兵每年所需的軍費也是由朝廷國庫撥出的,雖說如今風調雨順國庫充盈,但是皇上怎會願意養著一隻隨時會反撲自己的老虎。
可是這後宮之中,如今德、賢二妃此時都禁與自己宮中,只有葉昭儀在奉詔掌管後宮。
至於皇太后更是已有四年未出了,有人已是私下猜測,只怕太后時日已是無多了。
此時宮中內外看的是一派平和,可是內裡的暗湧卻依舊厲害。
德妃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輕聲道“你只管與大皇子說,本宮無事,只要他出息了,本宮定會有與他再見的一日。”
皇族之中十一歲的孩子或許比其他人更早熟,但是他卻依舊將人心想的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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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後來的許久,顧清婉再回憶起這段時光的時候,記憶中卻只剩下模糊地剪影了。
十二月十六日,原本應該是歲末之時,每家每戶都在為辭舊迎新做著最後的準備。京城也是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誰都不曾知道,在幾日之後會有怎樣的變故發生在這個座帝國最繁華的都城。
這一日中,已是亥時了,勤政殿的北面的內廷臣值廬內,真是內閣大臣朱海山聽差當值。他正整理完成各省彙報上來的摺子,此時倒是有些昏睡之態。
就在這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穿著六品官服的官吏,他低聲說道:“朱大人,福建有八百里加急的摺子,不知是否要傳進來?”
此時爐子裡的炭火突然爆了一下,倒是將兩人都驚了一下。朱海山想起前兩日皇上在朝堂之上訓斥鎮南王,說他不敬聖上,年末原本應該進京面聖卻一推再推。
鎮南王此時已年屆五十,這般大的年紀確實是經不起這麼長遠的路途,可是皇上看你不順眼一點小事都能罵你罵到狗血淋頭。更不要說鎮南王此時已成了皇上的心頭病。
朱海山立即站了起來,神情上滿是肅穆,雖然心中對這件事的發生已是有了估計,可是當真的事到臨頭的時候,你才發現原本做的任何心理預示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沒一會,一個穿著藏青色侍衛裝束的人便是進來,朱海山打量了他一番,灰頭土臉的,風塵僕僕的模樣。他一見到朱海山便是跪下,同時將手中的盒子高舉過頭,他一開聲便是帶著哭腔,:“朱大人,鎮南王反了,我們鄭巡撫就義了。”
朱海山定了定神,隨後便是對他道:“此事事關重大,已不是我能決策的,現在我便帶著你去面聖吧。”
原來邵燁早就留了一手,他真是害怕鎮南王會起兵謀反,是以早就對內閣大臣下了密旨,一旦此事發生不論何時一定第一時間通知與他。
說著便有宮人舀著燈盞,引著朱海山與那侍衛。不過走了半晌,朱海山驚覺這並不是前往啟元殿的地方,便是厲聲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