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它還能有任何的理智。
“這件事情很重要,我只信任你。”杜偉澤再次強調了一番後,才朝杜管家招了招手。示意杜管家再往前行了幾步,然後小聲地說道:“你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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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西院
“什麼?!”白冬瑤再也忍不住地驚撥出聲,那張向來給人予柔和的面容也在瞬間就扭曲得不成樣。水汪汪的杏眼裡滿是厲色,整個人猶如從地獄十八層裡爬出來的惡鬼似的兇狠地瞪著面前之人,那氣勢之厲,只令站在她面前,原本只是抱著前來看戲一番而心生嘲諷和譏笑的丫環也不由得為之一窒,面容為之一白,身子更是顫抖不已。
房間裡的冷洌森寒的氣息越發濃郁起來,而這個原本還苦苦咬緊了牙關,不願意在眾人面前出醜的丫環再也堅持不住地癱軟在地,唯有雙手卻依然緊緊地抱著胸前的盒子。就怕一不小心將這個盒子摔在了地上。
“你給我再說一遍!”白冬瑤雙眼微眯。嘴角微勾。猶如一條張大了嘴,裸露出毒牙的可怕毒蛇般,定定地凝視著癱軟在地上的丫環。
“大小姐。雖然你做出了對不起郡主的事情,但郡主念在姐妹一場的情份上,早已大人不計小人過地‘原諒’你了。如今聽得你終於如願地嫁給了齊王,遂特意親自出面選購了這件禮物,並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盛京,就怕耽擱到添妝時辰,同時恭祝大小姐和齊王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白冬瑤磨了磨牙,怒斥道:“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丫環磕了個頭。不卑不亢地說道:“回大小姐的話,這些均是郡主派人送來禮物時交待的原話,奴婢絕不敢有絲毫的添油加醋。”
“呵……”白冬瑤冷笑一聲:“合著你的意思是說我誣衊了你?今兒個我就將話說開了吧,回頭告訴你身後的主子,我這人可不是嬌養在深閨只知琴棋書畫女紅這些風雅之物的清高貴女,有些事情若做得太過了,那麼,真到了撕破臉皮的那一日,不用我出手,就自有人出面收拾你那主子!”
說到這兒時,白冬瑤還特意頓了頓,嘴角微勾,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時候,傳言不僅僅是傳言。”
接收到白冬瑤眼神示意的李嬤嬤則上前幾步,看著跪在地上的丫環,眼眸裡掠過一抹複雜,嘴裡卻代為解釋道:“你這丫頭看著也挺聰明的,怎麼就連做了別人的棋子都不自知呢!若你那主子真是一心為你好,又豈會讓你送禮物到大小姐這兒,還說出剛才那番話?!難不成你還真以為盛京那些曾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都只是流言,並不是真的?你才認識靜雅郡主多久,可有我們小姐和靜雅郡主相處得久?今兒個我就善心大發指點你一二,以免你這個丫頭被人賣了還要傻傻地給人數錢!”
“世人愚昧,竟然以為大小姐暫住長公主府的那三年裡過的是錦衣玉食,華服珍饈的生活,而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也頗為關照大小姐,靜雅郡主也將大小姐當成了親生姐姐般看待,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記和大小姐分享……實際上,這些都是假的!不過是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為了洗脫靜雅郡主那囂張跋扈、嬌縱妄為、胡作非為的名聲而刻意為之的。甚至為了將靜雅郡主徹底從這個泥淖裡摘出來,更是捨棄了大小姐,明目張膽地誣衊大小姐和齊王早已生情,只為了讓靜雅郡主擺脫家世清貧的齊王,從而攀上更高的高枝而一躍飛天!”
“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就說今日這件事情吧?你那主子手下也有其它信任的丫環婆子,為何不讓她們來西院送禮,偏偏要讓你送禮?不就是覺得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想趟這攤渾水,更是覺得你這清麗的容貌將來會礙了她的事,所以才會讓你來送禮,從而激怒大小姐,令大小姐震怒之下做出懲罰你的舉動,更能趁此機會反誣大小姐一個不敬郡主,無視郡主送禮、不睦姐妹、冷血無情的惡名。”
“好一招‘一箭雙鵰’之策!”白冬瑤嗤笑出聲,接著,突然朝外喚道:“難得三妹妹不辭辛苦地前來西院看望我,不若進來坐坐,我們姐妹倆好生敘敘舊?”
樹葉沙沙作響,初秋的午後,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蟬鳴聲,更有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清淡的花香襲人心脾,只令眾人那有些睏倦的大腦也在瞬間就恢復了清明。
奈何,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外面依然人影皆無。
於是,跪在地上的小丫環嘴角微勾,微垂的眼底也滿是譏誚,心裡卻暗忖:還真如三小姐所說,有些人還真是“聞名勝似見面”,這樣的白冬瑤也只能騙騙那些真正呆傻的人,若想騙了其它的人,那還真是“老壽星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