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地分析了一遍後,才一臉慎重地告誡道:“只是,大小姐,下次可別再做這樣危險的舉動了,這偌大的盛京水深著哪!”
白冬瑤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眸微垂,長而捲翹的睫毛遮擋住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冷,嘴裡卻輕聲應道:“李嬤嬤,倒是多謝你了,否則,想來,我早就被曾祖母押送到二妹面前負荊請罪了吧。”
“大小姐,這些都是老奴應該做的。”李嬤嬤擺了擺手,並不打算居功,原本她也只打算藉此事來提點白冬瑤,讓她不要再對“流言”這個計劃抱太大的希望,以免哪日也被流言纏身,終日受那流言之苦。
只可惜,這人身在高處。過久了那種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好日子,突然被打落凡塵,輾為塵泥。若非心臟足夠堅強,還真沒有幾人能忍受那無處不在的蔑視嘲諷的目光和話語,更不用說自詡穿越女主,生來就比大梁貴女高人一等的白冬瑤了,那更是沒有將李嬤嬤的話聽進耳裡不說,還將她所剩不多的理智也燒光了。
不過,這一個多月來的“寄人籬下”的苦日子,以及李嬤嬤等人不時的敲打話語,在眾人沒有察覺到的時間裡,白冬瑤就已養成了一個動不動就垂眸。臉上露出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長睫卻恰好遮擋住眼底的陰狠。再加上那時不時就輕顫的身子,以及偶爾變得蒼白幾分的面龐,倒是活脫脫將江南弱不禁風的水鄉女子風骨演繹得入木三分。
若是佟雅萱見到了。不定會讚歎白冬瑤不愧是惹人憐惜的白蓮花。
就如眼下,李嬤嬤再次藉著這件事情而引申出其它的話題,而白冬瑤一直默不作聲地傾聽著,掐準李嬤嬤頓住話頭的時間,不著痕跡地講上幾句話,帶動李嬤嬤講話的興致越發地高昂起來,而自己卻不著痕跡地從李嬤嬤的話語裡收集資訊,再和之前李嬤嬤等人彙報的資訊進行對比,從中找出真正對自己有利的訊息。
直到再也不能從李嬤嬤嘴裡引出新的話題後,白冬瑤才抬起頭。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髮絲,順勢朝窗戶外面望去。
蔚藍的天空裡,白雲朵朵,那炫目的陽光,只刺得人雙眼下意識地微眯。
一陣風吹過,送來清淡的花香,偶爾可以聽見叫喚了一個上午,到了此刻已有些懶洋洋的蟬鳴聲。
不過,對於這樣的景色,白冬瑤並不像佟雅萱那般有著諸多的感嘆,而是淡淡地瞥了眼,就將目光停留在窗前那張梳妝檯上面擺放著的一尊白玉做成的,上面繪了粉衣仕女圖的花瓶上面。
這是一尊長頸花瓶,一尺來高,裡面插上了幾朵還帶著露水的玉蘭花。
李嬤嬤頓住話頭,也順著白冬瑤的目光看去,下一刻,她的目光就為之一縮,嘴唇蠕動了好幾下,卻因為白冬瑤臉上突然露出來的冷冽的神情,以及眼底那抹乍現的瘋狂的恨意,而不得不將到喉的話又重新嚥下肚去,自個兒則直愣愣地看著白冬瑤,許久後才反應過來。
“今兒個是誰收拾房間的?這幫小蹄子,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一連串的叫罵聲,不帶一句重複地從李嬤嬤嘴裡冒出來。
白冬瑤眉頭微蹙,卻是一聲不吭,只是靜坐品茶,看著跪在臺下磕頭認罪的幾個前幾日錢氏特意送來的丫環,眼底滿是譏諷和不屑。
“罷了。”白冬瑤將手裡的茶杯放回桌面,杏眼微眯,如刀子般鋒利的目光一一地掃視過面前幾個丫環,道:“我這兒廟小,可供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今兒個你們就哪兒來回哪去吧!”
幾個丫環齊齊再次磕頭求饒起來:“大小姐,奴婢等人知錯,但請大小姐責罰,只望大小姐不要將奴婢等人送回三夫人那兒,否則奴婢等人願意撞死在院子裡!”
這是求饒嗎?!
這是赤果果地威脅!白冬瑤氣得柳眉倒豎,臉頰漲得通紅,雙眼更是瞪到最大,放在身側的雙手也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以此來提醒自己絕不可以被這幾個丫環激怒,從而落入錢氏設下的圈套裡!
只是,她怎麼也未料到,這幾個十四五歲的小丫環竟然有著這樣狠厲的心腸。這樣的丫環,若再繼續放縱下去,往後還不知會給她惹來多大的麻煩!
一念及此,白冬瑤更是堅定了要將這幾個丫環趕出自己院子的想法,遂嘴角微勾,冷聲道:“說說看,你們究竟犯了什麼錯?”
幾個丫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齊齊愣怔住了。
不過,也有那比較機靈的,眼珠子轉動間,立刻就心生一計,遂應道:“回大小姐的話,因著這一個月來,大小姐被太夫人罰了禁足,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