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自己的生命置之於外,要將佟雅萱所有的理智全部磨平,挑起佟雅萱心裡的憤怒。只要佟雅萱自個兒處理了她,那麼,就算佟雅萱是皇帝親封的三品郡主,就算佟雅萱是長公主府的嫡女,那又如何?!等待著佟雅萱的也是一個身敗名裂的慘境!
不得不說,直到這時,鈴兒還未看清自己的身份。
這一點,倒和白冬瑤極為相似,只令佟雅萱也不由得微眯雙眼,難得地正色看向鈴兒,那銳利的目光,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小刀般,劃破鈴兒的肌膚,只令她又驚又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蜷縮成團,滿臉的驚惶和無措。
這樣的女子,又怎會是穿越女……佟雅萱輕笑了聲,立刻就將腦子裡浮現的念頭掐滅,道:“鈴兒,這確實是一個好名字,不過,你卻不配擁有這個名字!”
就算佟雅萱也是一個穿越女,不像本土女那般重視古代的禮教,但也因著這段時間來自於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的訓練而認清自己的身份,又豈會像之前那般漠視在她面前一口一個“我”字。就算她肯原諒,但,若傳出去,外人又會如何想她?大家不會覺得她謙遜得能放下身段,和平民等結交,而是覺得她丟了貴族的臉!
身在其位,自當謀其政,哪怕她並不喜歡粗暴地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的方式。
紅梅看了看天色,道:“郡主,雨停了。”
佟雅萱點點頭,起身,朝外面行去。
被幾人忽視的鈴兒,滿臉的惱恨,瞪向佟雅萱後背的目光裡滿是冷冽和殺機,嘴唇蠕動了下,正準備不管不顧地繼續撒潑時,卻被文嬤嬤吩咐的幾個粗使婆子和丫頭給堵住了嘴,一路拖拽著朝外行去。
在佟雅萱幾人離開後。大堂裡安靜的氣氛一轉而變得熱烈起來,話語裡討論的都是佟雅萱、白冬瑤和杜偉澤三人之間不得不說的往事。
由此可見,不論在哪個朝代,不論男人還是女人,其心裡依然有一顆熱衷於八卦的心哪!
唯有二樓靠窗的一個雅間,一襲繡金色雲紋墨袍的林清越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渾身的冷意毫不停歇地往外擴散開去。
這模樣。任誰都能知曉他心裡極度不爽了。不過,只可惜。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就算房間裡的空氣再怎麼沉悶,也未影響到大堂那些談笑風生的眾人。
而在這期間,林清越的目光一直定定地凝視著窗外,直到佟雅萱一行人的身影再也瞧不見後,才默默地收回眼神,端起桌上那早已冷掉的茶水一口飲盡,也跟著推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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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
佟雅萱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目光在被雨水浸溼的裙角上打了一個轉。感受著由腳底處傳來的涼意,不由得暗歎了口氣。
一陣風吹過,掀起身上的衣裙的同時,也帶來了雨後那泥合了泥土和青草氣息的特色的清香。
天空越發地藍了,太陽終於掙開了厚厚的雲層。毫不吝嗇地將自己的陽光灑落到大地,帶來了絲絲的暖意,只令人忍不住露出一抹同樣明媚的笑容。
“喲!”一道頗有異國風味,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在眾人耳旁響起。
下一刻,一個頭戴白玉完,身披鶴氅裘,一眼看過去不過二十三四歲,容貌俊美,劍眉黑眸,整張臉輪廓分明的男子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都說江南多美女,之前本王還不相信,如今卻不得不信哪!”
男子身後跟著四個護衛,皆著一襲黑衣短打,看著特別的精悍,身上也流露出一種唯有上過戰場,見過血之人才會具備的冷冽森寒的氣息。
只是一眼,佟雅萱就猜測出了男子的身份——能將在越國也極為少見稀罕的錦綃製成衣袍,任由雨水毀壞也不見一絲心疼,且自稱本王,不是前段時間見過的那越國攝政王林清越的兄弟,還能是誰?!
而這般的容貌……
在對方行到自己面前時,佟雅萱也微微彎腰,行禮道:“見過文王。”
“喲?!”男子,也就是文王挑了挑眉,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滿臉的狡黠,甚至還拿手輕撫下巴,嘖嘖嘆道:“不愧是靜雅郡主,這才一見面就猜出本王身份來了!”
佟雅萱抿了抿唇,笑道:“世人誰不知,越國的文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是嗎?”文王摸了摸鼻子,臉上也露出一抹不豫,“本怎麼總覺得,你這不是稱讚本王呢?”
“文王多慮了。”佟雅萱笑盈盈地說道,“若文王沒有其它的事情,靜雅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