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昂貴的火豔紅色宮裝,並如願地看見了來自於鄭碧曼和錢涵瑤羨慕的目光。正在於宛筠沾沾自喜間,就被當頭潑下了一桶冰水,那從骨子縫裡透出來的絲絲寒意,只令她臉頰才泛出來的紅暈也迅速消褪,就連身子也不知因為氣惱還是怨恨而微微顫抖著,怎麼也未料到身上這件花去了她好幾百兩銀子才做出來的衣裙,竟然和佟雅萱身上的衣裙一模一樣!
當然,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手藝頂尖的繡娘也就那麼幾個,而京城的貴女和夫人卻多得數不勝數,再加上一些關係親密的姐妹還願意做相似的打扮以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也難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可,就連對服飾裝扮沒有絲毫天賦和眼力的人都能清楚地看見,於宛筠身上這件火豔紅色的宮裝的樣子,完全是抄襲佟雅萱身上那套宮裝!兩者之間唯一的差別就在佟雅萱身上的衣裙質量、做工、刺繡等方面皆領先於宛筠身上的衣裙。
和於宛筠相交多年,早已將於宛筠性子琢磨了個透徹的錢涵瑤和鄭碧曼兩人對望一眼,彼此都瞧見了對方眼底那抹苦澀和不甘。
這抹不甘因佟雅萱而起,明明只是一個被退婚的女子,明明已遠避到了江南,為何就不能靜坐抄書以達到修身養性,偏偏要日日出府遊玩,勾得同樣到了江南的林清越心生愛慕不說,還讓林清越力排眾議地大張旗鼓地迎回了越國,更毫不猶豫地奉上了全部的身家!
當然,最後一點才是錢涵瑤和鄭碧曼兩人最再意的,只因旁人也許不明白,但曾陪同於宛筠訪遍了整個京城的繡坊,終於找人做出了這麼一件火豔紅色宮裝的兩人,卻立刻就明白了佟雅萱身上這件衣裙,正是那位繡娘曾無意中說漏了嘴的耗費了她一個姐妹整整一個月時間才繡制而成,可謂是價值連城的衣裙!
雖然早就知曉林清越會迎娶名譽有損的佟雅萱,定是非常喜愛佟雅萱,但,她們萬萬沒料到林清越竟然會這般寵愛佟雅萱!
不,或者不該說是寵愛,而應該說是如珠如寶地呵護於掌心!
這,又如何不讓幾人嫉妒?!
若目光能殺人的話,估計此刻佟雅萱身上已找不出一絲完好的地方了。不過,三人不愧是受著精英教育長大的世家貴女,很快就將外放的情緒收斂起來,看向佟雅萱的目光也恢復到平時的溫婉、從容和理智。
微風送來一股清香,入目所及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綠意,間或零星地點綴著顏色各異的花朵。
伴隨著樹葉舞動時發出來的沙沙聲,鼻尖盡是江南水鄉獨有的氣息,只令佟雅萱也不由得讚道:“這兒景色真美。”
“靜雅公主過獎了。”鄭碧曼嘴角扯出一抹極淺的笑弧,靜立於垂柳下。
陽光透過柳條的縫隙照射到她的身上,微風吹過的時候,陽光、樹葉和倒影一齊晃悠起來。
鄭碧曼淺笑盈盈,和那仿若和湖水、清風混合到一起而發出來的柔軟伲噥的聲音,一種讓眾多男子心生愛憐之意的溫婉就從她的身上漫延開來。
“想來,令曾祖父也耗費了許多心血和精力來佈置這樣一個看似簡單,卻於細節處得突顯精緻典雅的園林。”這話,佟雅萱說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也確實,這樣的園林,只要有心,哪怕在大梁盛京也能建造出來,難就難在這個園林裡的每一件物品都要從江南當地挑選,再耗費人力運送過來,這可不是光有錢就能做到的!
“若曾祖父知道會有一個這樣年輕的知音,定會喜出望外。”鄭碧曼笑了笑,道:“只可惜,曾祖父離京訪友,不知何時才歸,否則倒有可能會拉著靜雅公主高談闊論一番了。”
頓了頓,鄭碧曼又若有所指地補充道:“待到曾祖父回京後,我會再下貼子給靜雅公主,還望靜雅公主務必賞臉。”
出乎於鄭碧曼意料之處,在她們幾人眼裡聰慧機智得有些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佟雅萱聽得此言,只是朝她回了一個微笑,就將目光投向了那在燦爛陽光下泛出一大片瑩光的湖面,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鄭碧曼愣怔了會,和錢涵瑤、於宛筠倆人交換了個眼色,然後就訓斥著早已候在小亭裡的丫環:“你們是怎麼回事,明知貴客已臨門,為何還不奉上茶水?”
丫環忙不迭地應下,將一旁早就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小壺從爐上取下,將剛開的水注入到一個白色瓷壺裡,靜置了一小會兒後,又將四個茶杯放於桌面,提著白色瓷壺就沏起茶來。
以佟雅萱的觀察力,自是立刻就發現這個丫環也是一個茶道高手,遂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面帶得色的鄭碧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