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拍了拍佟雅萱的手背,看向文管家的眼眸裡滿是厲色:“文管家,回去告訴文知府,他還不夠資格威脅本宮!”
“公主恕罪!”文管家忙不迭地跪下請罪,又連續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那力道之大,很快,他的臉頰就腫得老高,只襯得他那本來就比較小的眼睛更是猶如一條線似的:“是老奴的錯。老奴不會說話,但憑公主治罪!”
“你又沒有錯,我為何要治你的罪?”長公主挑了挑眉,輕哼一聲:“都說兩軍交兵,不斬來臣,雖然你只是一個替你家主子傳話的奴才,但我也不能為此就治你的罪。否則今日過後,還不知會有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言論傳出來!”
“你回府吧!”長公主擺了擺手。轉過身,就準備離開。
“長公主饒命哪……”文管家咬了咬牙,用力地磕起頭來,每磕一個頭,嘴裡就哀嚎一聲,很快,他的額頭就已是一片血肉模樣,而被他的哀嚎聲給驚動的那些路過的平民百姓也紛紛頓住腳步,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這個女人是誰,好大的威風,竟然不分青紅皂北就要處罰文管家。”
“文知府是難得一見的為民作主的好官,文府的管家也從不仗勢欺人……”
“聽說長公主和靜雅郡主已抵達江南……”
“唉呀,我說納悶這江南還有誰能這般欺負文管家。原來……”
……
長公主面色為之一肅,狹長的丹鳳眼微眯,冷冷的目光緩慢地掃視過那些議論的民眾,再加上她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身居高位者才具備的氣勢,只令那些議論得最響亮大聲的幾人為之驚駭不已,那到喉的話也被他們嚥下,身子更是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佟雅萱挽著長公主的胳膊,嘴角微勾,冷笑道:“娘,這世間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哪!怨不得聖人語‘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之前我還不相信,今日我卻相信了何謂‘知人知面不知心’。”
接著,佟雅萱又看向那依然在磕頭請罪的文管家,冷聲道:“文管家,你既然知曉孃的身份,那麼,想必你也知曉身為奴才的你竟敢出言誣衊、侮辱一國長公主之罪有多重!”
“郡主饒命……”文管家不管不顧地再次磕頭請罪。
“文嬤嬤,你來告訴文管家,依照大梁律法,一個奴才誣衊、侮辱一國長公主,該判何罪!”
文嬤嬤上前幾步,道:“回郡主的話,依照大梁律法,奴才誣衊、侮辱一國長公主,誅九族!”
“不……”文管家一聲淒厲的哀嚎,膝行到長公主跟前,就打算抱住長公主的腿繼續求情,卻被早有準備的文嬤嬤等人攔住了,“以下犯上,杖斃!”
極度的驚駭之下,文管家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保命繩索,遂大聲吼道:“不,長公主,我是文知府的管家,你不能治我的罪……”
佟雅萱挑了挑眉,一臉的譏誚:“既如此,文嬤嬤,你就派個人請文知府過來吧!”哼,想讓她放虎歸山?她有那麼傻嗎?!
文管家臉上的血色盡褪,整個人猶如一團爛泥般癱軟在地上,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懊惱自己不該在看見一臉失魂落魄的文少風時,只抓住了文少風說隻言片語就一徑地以為文少風受到了欺負,遂打算趁著文知府設宴的時機進行報復。若早知長公主和佟雅萱兩人是這般狠厲的人,他一定會向當日跟著文少風一同出府的下人打聽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再行動,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不僅害了自己,還會害了自家的主子……
佟雅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文管家,對於這種被往日旁人待他的諂媚逢迎的態度而慢慢滋生出來的高高在上的心態,並自詡是一個忠僕的下人,她根本就提不起調教的興趣。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知曉文守禮那隻老狐狸,根本就不會在此刻做出這等害人害己的事情,所以,她也只打算藉此機會再坑文知府一把。
“都說江南路不拾遺,是最適合居住遊玩的地方,之前,我也對江南有著很好的印象,不過,自昨日我才踏上江南這片土地,就被文知府的嫡子文少風帶著一隊下人堵在小巷,並下令殺掉侍候我的丫環婆子,想要將我強搶入府為妾,若非我運氣好被人救了,今日我是否還能完好地站在這兒都還難說!”
“今日一大早,文知府就前來陪罪,看在文知府是大家推崇稱讚的為民作主的好官之上,故,雖然我昨日受驚做了一夜的惡夢,早上還出了低燒,但念及文知府是大梁的棟樑,所以我也就將全部的苦水嚥下肚,派人將文少風完好無缺地送回了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