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這抹再次浮現出來的哀傷。佟雅萱抿了抿唇,微微垂眸,輕蹭長公主的手心,應道:“好。”卻是一字也未問之前長公主和她定下的由她先行打理靜雅院一個月的庶物,看成效如何再跟在長公主身旁學習,直到最終接手一府庶物這件事。
接收到佟候爺眼神示意的長公主壓下心裡突然生出來的酸澀等複雜的情緒,扯了扯嘴角,突然問道:“萱兒,之前你跟娘說過,這幾年裡,在你爹的書房裡,你翻看了許多書籍。那麼,今天娘就來考考你。”
“我大梁疆土遼闊,東西南北四面各和哪個國家接壤?”
佟雅萱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東臨越國,西臨遼國,南臨周國,北臨蒙國。”
猶如小溪般流過的動聽之至的聲音在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耳旁響起,只令兩人心裡的那些驚訝和愣怔的情緒,也在不知何時拂向面龐的清冷的晚風裡消失。
一直以眼角餘光留意著兩人的佟雅萱並未錯過這一幕,那滿腹的不安和忐忑也因著已經講出的這句話而順勢流瀉出來。
她眨了眨眼,笑著補充道:“越國,周國和我大梁成三國鼎立之勢,將民風彪悍、喜好爭鬥的遼國和蒙國分開,從而避免了兩國沆瀣一氣,私下結盟而引發戰爭,從而致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即使心裡已有所準備,但聽得佟雅萱此言,長公主依然驚訝地瞪圓了眼,定定地凝視著佟雅萱,眼眸裡的情緒複雜難辨,心裡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佟雅萱抿了抿唇,微微垂眸,略帶一絲不安地輕聲喚道:“娘?”
與此同時,佟候爺抬了抬手,藉由長公主身子的遮擋,輕拽長公主的衣袖。
長公主深深地看了佟雅萱一眼,嘴唇蠕動了一下,末了,還是將到喉的話又重新嚥下肚去。只見她堅難地抬起右手,輕拍佟雅萱的後背,感受著手下肌膚傳來的緊繃,長嘆了口氣:“你這丫頭……”
佟候爺將手搭在長公主肩頭,徑直轉移話題道:“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大梁即將進入炎熱的夏季,而大周因地勢的不同,氣溫舒適,眼下正是遊玩的好時節。”
佟雅萱恨不能翻一個白眼,以表明自己對佟候爺這番誘拐幼兒話語的不恥。不過,若她未猜測錯的話……
仿若想到了什麼,佟雅萱嘴唇微張,裝出一幅激動得不能自己的模樣,道:“爹,你終於打算要帶我出去遊玩了?”
頓了頓,不待佟候爺回話,佟雅萱又補充道:“唉,盛京雖好,但我在這兒已待了十五年,對這裡的一景一物,一磚一瓦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家而不會迷路,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如今你終於答應了,可不能再反悔了哦?!”
佟候爺斜睨了佟雅萱一眼,心裡難得生出來的一絲愧疚的情緒也一掃而空:“你爹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啊?!”
佟雅萱吐了吐舌頭,作了一個鬼臉:“那誰知道,反正你不是第一次騙我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騙我!”
不待佟候爺回話,她又撲進長公主懷裡,抓著長公主的胳膊搖晃著,一臉委屈地說道:“娘,你不知道爹往常是怎麼欺負人的……”
“哦?”長公主挑了挑眉,眼含興味地問道:“你爹都怎麼欺負人了?說給娘聽聽,若他確實欺負你了,娘一定為你報仇!”
“爹曾說過,若我能將《大梁志》《四物語》《律法》等十本書倒背如流,就將皇帝舅舅賜給他的西山進貢的一套文房四套送給我;也曾說過若我能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就將祖母送給他的那尊紅玉珊瑚轉送給我;還曾說過若我能繪出一幅水墨丹青,就將他珍藏了很多年的那套青花瓷茶具送給我……”
佟雅萱每說一句,長公主就驚訝一分,而佟候爺則惱怒一分。末了,兩人對望一眼,彼此都將心裡最後一絲懷疑也打消了,看向正扳著手指,一項項計算著的佟雅萱的眼眸裡滿是深得快要將人淹沒的疼愛和憐惜。
“萱兒。”長公主輕點佟雅萱的額頭,趕在佟候爺被佟雅萱激得滿腹怒火爆發之前輕點佟雅萱的額頭,嗔道:“你這小丫頭,連你娘我都想瞞!”
“若我未記錯,你書房裡擺著的那套文房四寶正是西山上貢的,窗前那張小桌上擺放的正是牡丹花香爐……”
佟雅萱眨眨眼,一臉迷茫地裝無辜:“娘,這些是你從庫房裡挑出來送給我的,才不是爹當時答應要送給我的呢!”
“是嗎?”長公主斜睨了佟雅萱一眼,“那是誰成日在我耳旁念叼這些事情,然後撒潑打滾什麼招數都用上了,才將這些東西從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