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萱嘴角微勾,想也不想地吩咐道:“派幾個人盯著錢掌櫃家人,務必不能讓他們偷溜走!”
“至於府裡那些和錢掌櫃沾親帶故的下人……”佟雅萱思忖了下。搖了搖頭,道:“罷了,冤有頭,債有主,總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就驚得滿府眾人兼不安。”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這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一下。”
“是。”文嬤嬤聞弦知意,立刻應道,心裡卻在盤算著待會應該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狠狠地“敲打”一下這些下人,讓她們老老實實地吐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佟雅萱繼續翻看著手裡的紙張,突然,她的目光為之一凝,眉頭也不由得皺成了一個“川”字,腦子裡更是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來。
“文嬤嬤,什麼時辰了?”
文嬤嬤看了看天色,心裡略微估算了下,道:“申時初了。”
“帶上這些東西,和我同去墨韻院。”佟雅萱思忖了下,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長公主,哪怕事後證明她杞人憂天,也好過事到臨頭的焦慮慌張,連求救都不知該如何說起。
墨韻院
聽完了佟雅萱關於如意成衣店錢掌櫃貪墨銀兩一事延伸出來的猜測,長公主久久沉吟不語,臉上也難得地浮現一抹怔忡。
長公主的嘴唇蠕動了下,低垂的眼眸裡一片哀傷,喃語道:“沒想到……”
這樣從骨子裡散發出悲傷情緒的長公主,只令佟雅萱滿腹的不自在。她拽了下長公主的衣袖,輕喚道:“娘?”
長公主微微抬眸,恰好瞧見了佟雅萱臉上的不安,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將滿腹複雜的情緒強壓下去,伸出手,摸了摸佟雅萱的頭,以一種緩慢且堅定的語氣,道:“萱兒,之前聽你爹說,你遺傳到了佟家的經商天賦時,我還不太相信,覺得你爹不過是哄我開心才隨口說出來的。不過,你第一次到如意成衣店,第一次見那錢掌櫃,第一次吩咐人翻看那些賬薄,就能察覺到這些問題,從另一方面來說,你爹他確實沒有說錯。”
說到這兒時,長公主喟然一嘆:“或者說,你爹他頗有先見之明。”
佟雅萱疑惑地眨眨眼,覺得長公主的話語裡有著一種令人捉摸不定的詭異和古怪,彷彿……
“娘,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佟雅萱渾身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戰,扯了扯嘴角,遲疑地問道。
“你說呢?”出乎於佟雅萱意料之外,長公主不答反問,嘴角也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順勢還輕點佟雅萱的額頭,道:“別想了,該你知道的時候,娘自會告訴你。”
“所以,你這是打算繼續將我矇在鼓裡了?”佟雅萱扁扁嘴,下意識地接話道。
“嗯。”既然被佟雅萱戳破了隱藏的面紗,長公主也就不閃不避,乾脆大方地坦承道:“或者,若你能答應娘一個要求,那麼,娘就會考慮是否提前告訴你這些事情。”
這?
佟雅萱臉上也難得地浮現一抹遲疑,只因她總覺得此刻長公主臉上露出來看笑容,和這幾日她特意提及銀兩時,好幾次佟候爺看向她時的笑容一模一樣。
“萱兒?”長公主輕聲喚道:“可敢應承?”
佟雅萱心裡為這一秉:對了,尤其這神情,更是像極了前兒個她藉故取得佟候爺腰間那枚可以號令其名下店鋪的那枚翠綠玉佩印信的神情一樣的詭異,只令她從腳心升起一股寒意,總覺得這兩人在她尚且未察覺到的時候,就開始悄悄地算計她了。
將佟雅萱臉上流露出來的怔忡、遲疑等情緒收在眼裡的長公主,不滿地撇了撇嘴:“我數一二三,你若依然不敢應承,那就算了。”
頓了頓,長公主又補充道:“對了,除了我和你爹那兒,其它的人都不知曉這些。”
這是赤果果地威脅加利誘哪!
佟雅萱也難得地傻眼了:“娘……”
“嗯?”長公主挑了挑眉,對於佟雅萱臉上難得浮現出來的忐忑不安的情緒很不滿意:“其它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從現在開始,一……二……”
“我答應!”
下一刻,佟雅萱就立刻捂住了嘴巴,手指戳著自己頰旁的小酒窩:讓你嘴快,讓你又忘記了可以不顧自己形象地撒嬌裝乖來一步步試探長公主,最終不付任何代價地獲得這些資訊……
可惜,話已出口,哪怕佟雅萱想反悔,長公主也不會讓佟雅萱反悔了,更何況,對著突然笑得猶如一隻偷了無數只肥雞美美地飽餐了一頓,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猶如狐狸模樣的長公主,佟雅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