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白急匆匆的往搶救室跑,邊跑邊問跟在身邊的護士:“病人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情況不太樂觀,她吞了安眠藥,又喝了百草枯,是奔著死去的,被送到的時候患者已經陷入中度昏迷,現在送去進行第一次洗胃……”
護士語速飛快的告知江宥白病人的病情,末了無奈道:“那個病人其實你也認識,就是上次割腕自殺後被搶救回來的那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
護士面上帶了幾分一言難盡:“聽說這次是跟男友吵架,情緒激動之下輕生的。”
江宥白嘴巴張了又合,完全找不到語言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只能搖搖頭,快步進入搶救室參與搶救。
若是這姑娘只是吞了安眠藥還好,洗了胃還能活,可她還喝了百草枯。
百草枯是一種驅草毒藥,毒性極烈,口服5-10ml就可以導致死亡,死亡率高達90%。
就算僥倖救活,也會有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可這小姑娘喝的百草枯不止5-10ml,她對自己也太狠了,完全沒有留任何活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喝了藥將近半個小時後才被家長髮現,才撥打了急救電話。
江宥白進入急救室時,那姑娘已經洗過一次胃了,人也恢復了點意識。
但她情況不容樂觀,開始往外大口大口吐血,並且呼吸伴隨著犬吠聲。
吐出來的血中還含著少許被毒藥灼燒脫落的內臟組織碎片。
她吐著血,還在固執的往手術室門口看,死死拽著江宥白的手,那雙睜得大大的眼裡滿是期望,斷斷續續的問他:“他……他……來……了……嗎?”
不用她說明白,江宥白也知道她在問誰。
江宥白搖搖頭,面色沉著的開口:“你別說話,儲存點體力,進行第二次洗胃。”
女孩死死的抓著他的手,沾滿著血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他……沒……來?”
“他……為什麼……沒來?難道是還不相信我……愛他嗎?”
江宥白沒忍住暴躁了:“你tm都要死了!還惦記著什麼愛不愛的!”
“要……惦記的。”女孩哇的一聲,又吐出了一口血:“他的愛……是我的……養分。”
江宥白:“……”
他真特麼服了。
他不再同她說話,繼續投入搶救工作中。
但百草枯的毒性太大了,就算進行多次洗胃,依舊給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肺部也出現了急性肺水腫,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症狀。
反覆窒息,瀕臨死亡的痛苦終於讓近乎瘋魔的女孩升起了幾分恐懼。
她瞪大充滿眼淚的眼,死死抓住江宥白的衣角,張了張嘴,無聲哀求:“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後悔了……”
但無論江宥白和院內的醫生再怎麼努力,在凌晨時分,女孩還是失去了生命體徵。
江宥白滿臉疲憊的收拾好複雜的心情,通知女孩家長節哀後,拖著疲軟的身體往休息室走去。
他沒想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還跟贏初弦她們提起那自殺女孩的事,凌晨人就沒了。
而從女孩推進急救室,到急救結束,她口中那所謂的男朋友都沒有出現。
唯有她的家人,在急救室外哭得近乎昏厥。
高強度的搶救讓江宥白的腦子有點混沌,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來的人。
江宥白連忙後退道歉:“不好意思。”
來人神情微頓,笑眯眯的打量著他,很是和善:“沒事。”
“醫生看起來很疲憊,要好好休息啊。”
江宥白勉強笑笑:“啊,好的,謝謝關心。”
江宥白沒有停留,打起精神越過他快步走回休息室。
被他撞到的人站在原地,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走廊上昏暗的燈光照出了那人的面容。
若是贏初弦在此處,定然能認出來,這人便是上次她大發慈悲饒過一命的時雲一。
時雲一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的背影:“他身上有師孃的氣息,雲娘,你說,他是師孃的朋友,還是師孃的姘頭?”
被他抱在懷裡的小瓷白罈子輕輕動了動。
時雲一摸摸下巴:“朋友?要是師傅知道師孃有異性朋友的話,肯定會很不高興吧?”
“我身為師傅的徒弟,應當要為他排憂解難才是。”
時雲一笑容詭譎:“這些圍繞在師孃身邊的鶯鶯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