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初弦看著僵坐在地上的張生,不緊不慢道:“剛才聽完你的故事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故事裡,男孩師傅們追擊的怪物呢?它的下場如何了?”
“如果它被他們聯手剿滅了,那麼,為什麼一開始龍虎山捉到它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它,而是將它封印在禁地,還給了它能夠逃脫出來傷人的機會呢?”
張生同時意識到了什麼,他瞪大眼睛,滿臉惶恐的喃喃:“別說了……別說了……”
贏初弦沒停下,繼續悠悠道:“如果怪物沒被滅掉,那麼,那些人會把它封印在哪裡?”
“其餘玄門的人,還會讓龍虎山的人帶回去封印嗎?他們還會放心給他們保管麼?”
“龍虎山去不得,其他玄門人又沒有那個本事鎮壓怪物,那麼封印它最好的位置,就是——”
“這裡。”
張生渾身都在發抖,崩潰的衝她大聲吼:“我TM讓你別說了!!!”
與此同時,原本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雲娘”身子忽然劇烈抽搐起來,腰部猛然弓起,腦袋朝下,繃得極緊。
院子內響起了嘎啦嘎啦的詭異聲響。
彷彿是誰的骨頭正在重組一般。
聽著這個聲音,張生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贏初弦看著雲娘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地上爬起來,不疾不徐的開口:“恭喜你,把屠你全家的仇人給復活了。”
“你故事裡的男孩,一定十分高興吧。”
瞧瞧,都高興得直髮抖了。
時雲一無語的看她。
這女人怎麼看起來比他還要像邪道。
張生內心幾乎要崩潰了,不斷的喃喃:“不可能!這不可能!就算這個雲娘是假的,我的父母,我的兒子,他們總不會是假的。”
他邊說,邊哆嗦著轉過身,完全不敢看地上動作詭異的“雲娘”,神情急促而倉惶的看向了那站在陣法中的另外三人。
在這時候,他才發覺他們三人的不對勁。
除了最開始激動的撲向他的“雲娘”之外,他們都太平靜了,臉上的笑容也很刻意,微笑的弧度幾乎一模一樣。
就像是拿同一把尺子丈量畫上的。
張生第一次那麼痛恨自己學了道法。
如果他沒有學道法,他就能自欺欺人,繼續騙著自己,騙自己他們已經被他復活了,那就是他的家人。
可眼前殘酷的事實卻告訴他。
復活是假的。
他被神君騙了。
這些年,他被利用了,他所做的所有事,是錯的。
巨大的打擊讓張生手抖得法器都握不住了,情緒也在崩潰的邊緣。
畢竟沒有人能接受,辛辛苦苦那麼多年,復活的不是自己的至親,而是殺害了自己至親的仇人。
更別說,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些年張生或多或少都傷害了一些無辜的生靈。
可他錯了。
錯得離譜。
那披著雲娘皮囊的怪物緩慢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目光幽幽的看向張生,嘴角咧開一抹極為誇張的笑容。
兩邊的嘴角幾乎要裂到耳朵下方,陰森森的喊著他:“阿生,你不愛我了嗎?”
“你看看我,我才是真正的雲娘呀,你心心念念,復活的,雲~娘~呀!”
張生崩潰了,他恨恨的握著法器,瘋了一般猛地衝向“雲娘”,握著銅錢劍就往她身上刺去:“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你根本不是我的雲娘!”
“雲娘”沒有閃躲,含笑著任由張生將她捅成了個篩子。
她甚至還痴迷的主動靠近張生,幽幽道:“人類的情緒,真香甜啊。”
在陣法裡的三人也走了出來,面帶微笑的朝著贏初弦圍了過去。
時雲一咕嘟吞了口口水,衝贏初弦嚷嚷:“喂喂喂!那東西過來了!你要是想死就先放開我啊!”
目測這怪物有點棘手,在有贏初弦的情況下,時雲一不敢跟它交手。
怕被贏初弦背後給他一刀。
畢竟就算現在氣氛和諧,他也沒忘記,他跟贏初弦可是對立的。
更別說,前不久他還讓R國人把贏初弦綁到R國,親自送到了自家師傅手上。
他要是贏初弦,恨不得把他給大卸八塊。
贏初弦看了他一眼,沒動,任由那三人圍到她身邊。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