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滿德”壓根沒有搭理白庚禮的意思,他看著贏初弦聳了聳肩,乾脆笑道:“對,我是衝他的靈魂來的。”
“他曾經供奉我,曾與我說過,要成為我最忠誠的信徒,可惜,他的靈魂不夠黑,不夠美味,不夠好吃,也不夠格成為我的信徒。”
心中還懷揣著光明種子,隨時都可以棄暗投明的人,哪有資格成為他的信徒呢?
所以,當時極度無聊的神君便給他許久之前放出去的小寵物下了命令,讓它在人間鬧。
等事情鬧得差不多了,他再在張生面前出現,一步步引著他徹底墮入黑暗。
可他沒想到會出現贏初弦這麼一個變故。
讓他當初搭起來的戲臺子變得搖搖欲墜。
最後張生還那麼沒用,不僅沒呼喚他來,還那麼懦弱的自裁了。
不過這也讓他的靈魂變得更美味,蘊含了更多的力量,神君才想從黑白無常手中將張生搶奪下來。
可惜啊。
失敗了。
他原本還想趁機把這些礙事的正道之人全給殺了的,可惜他們帶了贏初弦。
他也只能遺憾放棄。
“張滿德”看著贏初弦,嘆息了聲:“贏初弦,你果真是我的剋星。”
他眸光深深的看向贏初弦,低低的笑了笑:“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
“贏初弦,希望你接下來也能那麼幸運的救下每一個人。”
話音一落,張滿德陡然閉眼,身體砰的摔在地上,濺起一地的塵埃。
而他背後悄無聲息的冒出一縷紫色的霧氣,迅速沒入了土地中。
張玉山驚呼一聲,連忙跑上前緊張的把張滿德攙扶起來:“師叔!”
贏初弦同樣上前,抓起張滿德的手,巫力進入他體內,在他身體裡轉了一圈。
確保神君的氣息消失得乾乾淨淨後,才開口道:“沒事,他只是暈過去了。”
張玉山這才鬆了一口氣。
張滿德暈著,他體積又大,又重,不好把他帶下山去,加上還有一個張生的屍體。
以及院子裡張生帶來的那些收納了骸骨的陶罐要處理,贏初弦決定暫時留在這個院子裡,把這些東西收拾乾淨。
當然,動手的是白庚禮和張元滿他們。
贏初弦只負責開鬼門關,把遺落的孤魂野鬼送下去。
在這期間,她也沒讓鳶鳶把時雲一鬆開,一直這麼綁著他,雲娘就在他身邊坐著,雙手環抱著膝蓋發呆。
忽然間,雲娘面前出現了她的紅蓋頭。
她愣了一下,緩緩抬頭看向來人。
百無聊賴的靠著牆坐的時雲一也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湊過來的女人。
這一看,時雲一沒忍住喲了一聲。
這女人身上的業障,可不比張生少啊。
都快能趕上他這個邪道了。
嘖嘖嘖。
坐在旁邊休息的贏初弦瞥了一眼角落裡的三人,把挎包裡的畫中靈甩了過去。
隨後繼續閉目養神。
畫中靈:“……”
罵罵咧咧的跑去聽牆角。
饒秋靜沒理他,扼制著發顫的身體,緊緊的盯著雲娘,冰冷的聲音頭一次放柔了幾分:“這是你的東西嗎?”
雲娘點了點頭,伸手將蓋頭從她手上接過,抬手就想重新蓋回自己頭上,被饒秋靜攔住。
在她不解的眼神中,饒秋靜問她:“我能跟你說說話嗎?”
雲娘遲疑的看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時雲一在旁邊充當翻譯:“雲娘她嗓子壞了,不喜歡說話,但她可以聽你說。”
饒秋靜轉頭看向他,啞聲問:“她之前一直叫雲娘嗎?她這張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之前有換過嗎?”
“不叫雲娘叫什麼?”時雲一笑嘻嘻的說:“她的臉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她生前被生撕成兩半死的。”
“一開始她的靈魂忘記不了身體被撕開的痛,一直保持著分裂兩半的樣子,我覺得那樣看著太不霸氣了,就拿著蠱線把她兩半身體縫了起來。”
時雲一嘴角帶著惡意:“至於她的臉,她一直長這樣,沒變過。”
饒秋靜越聽,身體抖得越厲害,臉上更是帶了幾分痛苦之色。
不用再試探,她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雲娘,就是她姐姐。
因為……她姐姐,就是為了保護小外甥,被怪物生撕成兩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