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陛下已經下旨三日後由溫老將軍率百萬大軍前往魔族邊境,至於那些官員,大部分已經安然無恙地回了家,還有一部分喝了杯酒,現在估計正千方百計地想要給自己解毒吧。”
寧家大宅中,最僻靜的一處小院的書房裡,寧家父子四人,黃老,商闕和清風此時齊聚一堂。
寧老將當日朝堂上的事情簡單給黃老和三個兒子介紹了一遍,隨後便若無其事地品起茶水來,全然不顧自家兒子和黃老臉上那震驚的表情。
“不是,這事是那麼簡單就能解決的嗎?”黃老摸著另一邊光禿禿的頭頂,總覺得這事不可能會這麼容易,“你們那個皇帝老夫也是見過幾眼的,不是個好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東西,連自己兒子的靈脈都能挖,能這麼輕易就放過那些知道他秘密的人?”
黃老反正是不信的。
“咳咳,”聽見他那句“東西”,寧家三位大爺全都忍不住嗆咳了起來。
雖然聽見父親的話,和那段影像讓他們對商帝的忠心有所動搖,可忠君的觀念在心裡紮根了那麼多年,一時不可能完全消除,聽見有人當面對陛下不敬,三人心裡都是複雜得很。
寧昭也是瞪了黃老一眼,只是終究沒有因為他口出不敬之語而說什麼,而是跟他解釋道:“不然你以為本相為何要跟殤王殿下一起去面聖?陛下心底最忌憚的就是我們二人,我去是為了給陛下一個鬆手的理由,殤王去,卻是去給陛下提醒的。”
“提醒的?”問話的寧松柏,“殤王殿下能給陛下提什麼醒?”
寧昭看向自己的大兒子,“提醒陛下,在他登位之前,殤王殿下才是呼聲最高的儲君人選,百姓們最屬意的帝位人選是他,只要殤王在一天,他就不能犯錯,否則,他的位子就永遠也坐不穩。”
“可是陛下已經做了幾十年的皇位了,腳跟已經站穩,殤王殿下現在沒有兵權,腿也……”
寧蒼海一胳膊肘懟在自己大哥的肋骨上,成功截斷了他的話頭,隨後接過他的話頭問道:“按理說殤王殿下已經沒有讓陛下忌憚的理由了,為何……”
被自家弟弟懟了下狠的,寧松柏也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說錯了話,這會兒也老實,只是一直在覷著商闕的表情。
不過商闕帶著面具,也看不出個什麼來,他就只好悻悻地收回視線。
這一收回視線,正好自己老父親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自家一向嚴厲的老父親眼中,竟然看到了一抹讚許。
啊?父親為啥要讚許他啊?總不能是因為自己說了句殤王腿不好吧?
寧松柏摸不著頭腦。
寧昭卻已經不再看他了,“有些陰影是一輩子的,陛下年輕時一直都活在這個弟弟的陰影下,明明是先帝的長子,所有人卻都更關注殤王這個最小的弟弟,明裡暗裡議論的都是他不如殤王殿下,皇位早晚會落在十三皇子頭上。”
說到這兒,寧昭似乎想起了當年的商帝。
那時他可不像現在這般,那時的他每日都活在成為先帝的厭惡中,時刻都要擔心自己會成為棄子,所以面對他們這些大臣時,都會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討好和卑怯。
這些他們這些人全都看在眼裡,暗地裡也都討論過這位皇子實在不適合坐上這至尊之位。
後來先帝突然駕崩,殤王殿下正好外出征戰,商帝突然拿出先帝立下的遺詔,他們這些一等大臣查驗過遺詔確實是出自先帝之手,想著國不可一日無君,便擁立了商帝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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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商帝不惜下毒控制滿朝文武,也要保守自己秘密的舉動,如此陰狠毒辣,讓他又忍不住懷疑起當初那道遺詔的真實性來。
還有幾天前商闕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或許這位帝王,他真的看走眼了。
“唉——”長嘆一聲,寧昭接著說道:“在陛下眼裡,殤王的威脅一直存在,他的軍功,他的聲望,就像一把柴刀時刻懸在他的腦袋上,殤王殿下只要在那,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都能讓陛下心生忌憚。”
“這也就是今日陛下改變主意的主要原因。”
一時間,現場眾人都沉默了。
寧家三位爺皆是目光怪異的看著一句話都沒說過,卻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存在的商闕。
似乎一味帝王能忌憚一個人忌憚到此等境地,讓他們全都覺得不可思議。
商闕卻似沒沒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微微抬眸,看向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