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房間裡頓時一片寂靜。
商闕兀自垂眸，纖長的假睫毛微微向下，在臉上形成一小片陰影，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他沒有像白天一樣展露不滿，也沒有直接拒絕，態度平和的好像不是他一般。
越是這樣，白真院長越覺得頭疼。
“要是有疑義你可以直接提出來。”他說。
“她不會去的。”商闕就真的提了出來。
當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白真院長一噎，有些無可奈何地坐到商闕對面，“你放心，以她如今的實力大比之上能傷她的人少之又少，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商闕終於抬起了頭，眼底暗沉一片，似乎在醞釀著某種危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白真院長和他對視，沒一會兒嘆了口氣，敗下陣來。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可同樣的，那也沒什麼可擔心的，聖境那種地方旁人都巴不得想去呢，對她的修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嘭！”
隨著他這番話落下，商闕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聲音裡透著無盡的怒氣。
白真院長瞬間便啞了火。
他知道夜歸塵已經完全洞悉了他的計劃，如今只是給他一個薄面沒有當面爆發罷了，若是他在說下去，只怕今天他們二人之間不能善了。
沉吟片刻，白真長舒口氣，索性開成曝公。
“你是知道今年的特殊情況的，前段日子聖境八大仙門遭受重創，正是需要補充新鮮血液的時候，尤其是···尤其是天山仙門的掌門道玄在那場事故中隕落，天山仙門第一仙門的位置岌岌可危，急需補救。”
“前幾天，聖境傳來訊息，今次學院中可以去往聖境的名額從一個拓展到了五個，歸塵，你應當知道這是種怎樣的訊號。”
商闕蜷了蜷手指，“五個名額？”
白真嘆了口氣，無奈點頭。
商闕整張臉沉了下來，表情有些似笑非笑，“好啊，聖境那些偽君子真是越來越不把咱們親秦蒼大陸上的修者當人了，這樣的地界，也配稱個‘聖’字。”
他怒聲說道，身上的殺意毫不掩飾地透體而出。
白真沒有阻攔。
事實上他同樣滿腔怒火，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殺上聖境，跟那些人拼個魚死網破。
只是他不能。
學院不止他一人，整個秦蒼大陸也不止他一人，貿然動手是痛快了，可聖境對他的學生動手怎麼辦？
他們還都只是一些孩子啊。
“這也是我今年為何同意妖魔兩族入學的原因。”白真淡淡說道，“有他們在，能頂替一個名額，就是救了一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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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還要我的徒兒去？”商闕犀利的目光盯向他。
白真目光清澈，毫無心虛之態的和他對視，“歸塵，你這個徒弟不是一般人，她身具神級功法，且天賦驚人，比學院中任何以為學員都要強大，同時······”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你可知道你這位徒兒的真實身份？”
商闕蹙眉，小丫頭的真實身份？不就是蘇家和寧家的女兒嗎？
只看他的表情，白真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搖搖頭，視線透過窗戶飄向秘境管理處的方向，“她的身份並不像你我想象中那般簡單，起初老夫也並不沒有懷疑，但是今天看老黃對她的態度，我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
商闕：“什麼猜測？”
“你進入學院的時間短，可曾聽說過第二長聞這個人？”
“第二長聞？”商闕蹙眉，他從未聽說過學院中還有這個人，“他是何人？”
白真說道：“他是老黃的徒弟，是一個同樣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曾經它他和黃老情同父子，後來·······”
白真嘆了口氣，語氣有些追憶，又有些感慨，“他是個十足的修煉瘋子，一生的目標就是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人，為此，他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後來，當老黃沒什麼可教他的時候，他就······”
“他叛出學院了？”商闕問。
“他叛出了人族。”白真答。
白真至今還記得十六年前的場景，已經是學院第一，實力甚至在眾長老之上的第二長聞在那一年的學院大比上直接動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