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這麼些年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學生,所有學生在他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生怕開罪了他失去進入秘境的機會,這小丫頭難不成是沒聽懂他說的話?
黃老納悶轉身,見寧驕陽在屋子裡徑自找了個位置坐下,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不由又重複了一遍:
“小丫頭,老夫剛才說了,老夫開門你才能進來,你現在擅自闖入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擅自闖入啊,”寧驕陽還是那副疑惑的樣子,下巴抬了抬,朝黃老身後示意,“門確實是你開的,難道你不記得了?”
說著她看向黃老的眼神裡似乎摻雜了一絲同情。
同情?!
她竟然同情自己?
黃老簡直要以為自己是老眼昏花看錯了,這小丫頭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同情他?
可一轉念,結合她前一句話,黃老瞬間明悟了。
這丫頭是覺得前腳分明是他自己開的門,她也是在他開門之後進來的,所作所為和全然是按照他話中意思做的,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是腦子不好使了。
“你好大的膽子,拐著彎罵老夫痴呆是吧。”
黃老沉著張臉,滿臉的鬍子遮住大半表情,唯有一雙眼睛裡透著威嚴,看著好像是真的動了氣。
院中冷月鋒、喬木端、樓築、金縷衣幾人頓時都提了一口氣。
誰人不知黃老是整個學院裡脾氣最喜怒無常的那個,別的老師都講究個為師者的形象,平素裡言行坐臥都有章法派頭,行事總也有可循之處。
可這位黃老做事卻全憑心意,讓人一點奈何都沒有。
有傳言說黃老最開始掌管秘境的時候便是現今這番做派,開門時間,是否開門全看他當天睡到何時,心情如何,全然不顧學員們的不滿。
後來有學員忍不了了,就將黃老直接告到了戒律堂和白真院長面前,結果就是黃老什麼事都沒有,秘境依舊歸他管理不說,他還整出來一個黑名單制度。
告了他一狀的那些人全都被記在了黑名單上,再也沒進過秘境。
傳說因為這事學員當時鬧得人仰馬翻,可任憑那些人鬧得再厲害,黃老依舊是黃老,依舊守著秘境,到是那些人漸漸都再也不出現在人前了。
以至於現在再也沒人敢質疑黃老半句不是,只能老老實實按照對方的規矩來。
可今天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姑娘竟然敢公然和黃老叫板。
幾人有些擔心黃老一氣之下連他們都遷怒了。
金縷衣攥著衣袖,有些忐忑地站了出來,說道:“黃老,她不過是個小孩子,失禮之處還請您別跟她計較,我們心知您看守秘境辛苦,這便不打擾您了,還請您好好休息。”
說完她不斷朝屋裡的寧驕陽使著眼色,示意她趕緊離開。
黃老不為所動,依舊盯著寧驕陽看。
寧驕陽也像是完全沒聽見她解圍的話,一直和黃老無聲對視著。
忽然,她開口了。
“黃老是吧,您頭髮和鬍子都有些長了,有沒有剪一剪的想法,學生可以幫忙哦。”
此話一出,金縷衣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丫頭到底在胡說什麼啊啊啊!
自己都出聲給她遞臺階了,她不下也就算了,幹嘛還扯什麼頭髮,什麼鬍子?
完了,她如此明晃晃地攻擊黃老的形象,豈不是當眾打黃老的臉,這下慘了,黃老肯定要把他們當成一夥的,一併計入黑名單中了。
她就不該選擇今天來這裡。
金縷衣簡直叫苦不迭。
誰知下一秒,讓她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黃老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在愣了一瞬之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抬手點著面前的少女,“好,好啊,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第一個敢這樣跟我說話的人,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低,到了最後,似乎還能隱隱聽出些落寞之意。
不知是否想到了什麼人,什麼事。
黃老直接一屁股在自己睡覺的藤椅上坐下,招呼道:“來吧小丫頭,讓老夫看看你的手藝。”
說完便閉上眼睛,一幅任由寧驕陽擺弄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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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眾人見此情形全都傻了眼。
這,這怎麼個事?
黃老原來是吃這一套的嗎?
早說啊,早說他想要讓人幫他修剪頭髮和鬍子啊,他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