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都乾巴巴地道:“再也不吵架了。”
謝長生卻像是玩上癮了:“那二哥哥再把大哥哥抱起來轉個圈!”
“大哥哥蹲下讓二哥哥騎大馬!”
謝澄鏡:“……”
謝鶴妙:“……”
謝鶴妙嘴角抽搐了一下,實在忍不住一折扇打在謝長生頭頂:“小傻子你不要太過分!”
謝長生抹了把臉,嘿嘿笑起來。
謝澄鏡和謝鶴妙均是滿臉無奈。
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個同樣的想法——
要不以後,
別生孩子了。
……哄孩子也太讓人心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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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長生按著謝澄鏡躺下,哄他睡下休息後,和謝鶴妙一起從屋裡退了出來。
方綾還背靠著牆壁,看到謝長生,問:“你方才怎麼了?被夾尾巴了?哭那麼大聲?”
謝長生回頭轉圈:“尾巴?我哪有尾巴?”
方綾:“……”
謝鶴妙伸了個懶腰:“二哥要去喝酒了,小傻子,和二哥一起去麼?”
謝長生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吃頭孢了不能喝酒。”
“頭孢?是何物?又在說傻話了。”謝鶴妙笑開,又用摺扇拍了拍謝長生頭頂,拖著跛足慢悠悠地走遠了。
回了毓秀宮後謝長生看到全殿上下都在忙碌。
他問:“怎麼了?”
一位宮女答:“過幾日便是小公主的百日,皇上要大辦宴席,提前讓各個宮中都裝點起來。”
謝長生“哦”了一聲,知道老皇帝大概其實只是又想找個藉口設宴。
他閒著無聊,跟著宮人們一起忙碌起來,幫忙掛燈籠、裝紅綢,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等吃過了晚飯,謝長生開始洗澡。
在洗澡這方面,謝長生不讓人接近不讓人看,陽蘿擔心謝長生出事,磨合了這麼一段時間,兩人終於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謝長生用屏風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起來,陽蘿則遠遠地站在門口等著。
謝長生坐在浴桶裡搓頭髮,搓得齜牙咧嘴心頭火氣,恨不得把這又沉又長的頭髮一剪子全剪了時候,聽到陽蘿說。
“對了,今日掌印大人差人送來了幾塊說是從一家很有名的鋪子裡送來的點心,說是給小殿下的回禮。那點心不太經放,小殿下等下要吃麼?還是留著明早吃?”
謝長生“噢”了一聲:“要吃,等下我邊睡覺邊吃。”
陽蘿懵了一下:“……啊?”
她正想問問謝長生要怎麼邊睡覺邊吃東西,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陽蘿以為是哪個宮人,鼻尖卻聞到了一股白梅冷香。
這味道……
陽蘿渾身一震,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了顧緋猗。
顧緋猗似笑非笑,俊美的面龐在不甚明亮的燭光中搖搖曳曳。
只是不知為何渾身上下冒著一股寒氣,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奪命鬼。
陽蘿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裡飛出來,膝蓋一彎跪在地上就要問好。
卻見顧緋猗豎起食指,抵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又抬了抬手,讓陽蘿站起身。
陽蘿哆哆嗦嗦地站起來,顧緋猗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陽蘿心頭滿是疑惑,卻不敢問,只敢照做。
她叫謝長生:“小、小殿下。”
謝長生含含糊糊的,一聽就是又在水裡吹泡泡的聲音從屏風後響了起來:“咕嚕嚕……咋了?……咕嚕嚕……”
陽蘿按照顧緋猗吩咐自己的話,問:“小殿下,您怎麼看掌印大人?”
屏風後的謝長生沉默了很久。
久到陽蘿都以為謝長生是睡著了,要忍不住再叫他一聲的時候,謝長生終於有了動靜。
“掌印,是誰?”
陽蘿小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顧緋猗。
顧緋猗笑著抬了抬手。
陽蘿這才敢直呼顧緋猗的大名:“就是掌印大人,顧緋猗。”
“啊,”謝長生的聲音一下子就輕快明朗了:“你說他呀。”
“是,正是掌印。”陽蘿吞了吞口水:“小殿下,您怎麼看掌印大人?”
這回,謝長生答得很快,很鏗鏘有力:“是個男的!”
陽蘿聽到身後顧緋猗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