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手腕,逼他叫了好幾聲“主子”,鐵青如鍋底的臉色才終於有所好轉。
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謝長生的臉,顧緋猗轉身離開。
看著顧緋猗的背影,謝長生無聲又深深地鬆了口氣。
卻沒想到這口氣是松的太早了。
顧緋猗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走回來。
他把謝長生按在椅子上坐好,開始幫他擦發。
溼漉漉的髮絲在顧緋猗手中一點點變得柔順乾燥。
等把謝長生那頭烏黑濃密的發挽起後,顧緋猗又拿過陽蘿準備在旁邊的換洗衣物,看樣子是要幫謝長生換上。
一直安靜像個玩偶任由擺弄的謝長生卻不依了,他死死裹著自己的溼衣物:“不,我不,不脫。”
顧緋猗反而被他這寧死不從的樣子逗笑:“小殿下是怕咱家對小殿下做什麼?……咱家可是閹人。”
謝長生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滿屋亂跑,就是不肯讓乖乖聽話讓顧緋猗幫他換衣服。
看謝長生躲瘟神一般的模樣,顧緋猗輕呵一聲。
他是怕謝長生溼著發入睡患頭風,也怕謝長生總裹著溼衣服著涼。
偏偏謝長生不知道他是在對他好。
就像曾經麗嬪那隻橘色的大肥貓。
掉到泥坑裡,渾身都是泥水。
宮人給它打水洗澡,它叫得撕心裂肺的,好像有人要殺它一樣。
好心被當驢肝肺,狗也總是要咬呂洞賓。
顧緋猗索性也不管了,心中再次暗罵自己一句奴性,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怎麼都不肯出來的謝長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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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顧緋猗走後謝長生從角落裡鑽出來。
捂著心口長長地鬆了口氣。
又趕緊把自己身上那身溼衣服換下來,一連串兒打了好幾個噴嚏。
謝長生趕緊鑽到被子裡保暖。
他團在被窩裡,整個人哆哆嗦嗦的。
一半是冷的,一半是被顧緋猗給嚇的。
但說是害怕,也不是那種看到鬼的害怕。
而是那種家長突然叫你全名,或者突然說什麼有個正事想和你說你站起來聽著的那種害怕。
不知道用意,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謝長生倒寧願顧緋猗打自己一巴掌,把話說清楚。
而不是給他梳頭髮,給他喂吃的,卻連為什麼生氣都不肯說。
所以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他和方綾說話了?打鬧了?
總不能是因為方綾往他嘴裡塞的那顆酸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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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到了小公主的百日。
各個宮中熱鬧非常,裝點華麗。
老皇帝籌備了好幾日的宴會也終於開幕。
三位皇子和共二十七位公主全數到齊。
朝臣、親王也都攜帶者家眷來了。
陣仗比上次宮宴時還要熱鬧上好幾倍。
眾人跟著老皇帝飲酒看舞,聽妃嬪們彈曲,聽才子們作詩歌頌老皇帝。
小輩的孩子們跑來跑去地捉迷藏玩鬧著。
反而是真正的主角:那位剛過百日的小公主,沒有人真正在意。
謝長生坐在老皇帝旁邊。
倒也不是他想坐,而是今早顧緋猗特意叮囑的。
顧緋猗捏著謝長生的臉告訴他:“小殿下,宴會你要乖乖的。不可頂撞陛下。”
謝長生眨眨眼:“那他要是再欺負人,怎麼辦?”
顧緋猗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原來謝長生指的是老皇帝當眾欺凌歌女的事情。
謝長生提起這件事,讓顧緋猗覺得有些詫異,也覺得有些好笑和荒謬。
謝長生握著他的袖子搖來搖去:“顧緋猗,我不想看他脫衣服,他好醜,他肚子上有好幾個圈圈,我的眼睛會痛的。”
顧緋猗彎起眼眸。
——老皇帝知道他最愛的小兒子是這樣講他壞話的嗎?
一股快意衝到顧緋猗心口,他愉悅地低笑兩聲,湊到謝長生耳邊,輕輕道:“既然小殿下開口,咱家今日必不會讓小殿下見到那腌臢畫面。”
謝長生點點頭:“好哦,我聽話。”
但現在謝長生只覺得如坐針氈。
老皇帝一身酒味胭脂味,混合著煉丹燒東西的那種焦味,燻得尋常生腦殼都在痛。
更別提老皇帝懷裡還摟了個美貌妃子,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