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還不樂意。
可不就是沒心沒肺的小畜生麼?
也不知道旁人養的寵物,是否也會像他一樣。
主子沒有主子的威嚴,反而是小寵在仗著喜愛作威作福。
他躺在謝長生身邊,伸長手臂把謝長生撈在懷裡。
就像昨夜一樣。
顧緋猗淺眠,入睡通常很慢。
但有謝長生的體溫來暖著,竟很快產生了睡意。
他下巴抵在謝長生額頭上,閉上眼,很快睡過去。
一個時辰後顧緋猗被馮旺叫醒。
他今日要同禮部一起準備吳氏的喪葬,也要去見吳家的人,同他們一起選出一位新的皇后。
從毓秀宮離開前,他招來謝長生的貼身侍女陽蘿:“看好小殿下,若他再犯頭熱就派人告訴咱家,也別讓他再出去亂跑。”
陽蘿心驚膽戰地應下了。
心底卻是滿滿的疑惑。
她以為掌印是恨小殿下的。
親近小殿下,也只是為了折磨他,來報之前的仇。
可謝長生病了後,掌印便匆匆趕來。
叫了太醫又叫皇上。
最後更是親自守了一夜。
這世上,哪有這樣報仇的?
陽蘿收回思緒,不敢多想,生怕自己的好奇被瞧出來,顧緋猗等下便把自己塞到檀木小棺裡。
顧緋猗看著陽蘿誠
惶誠恐的模樣,輕笑一聲。
只說了句“好好伺候小殿下”,便轉身走了。
-
顧緋猗一直忙碌到深夜,終於得空休息。
他坐在軟轎上,手撐著額頭閉目養神,突然想起什麼,掀開簾子:“去毓秀宮。”
他到了毓秀宮時,卻沒先去見謝長生。
而是先來到盥室。
他忙碌了一整天,見了許多人。
早就覺得全身上下都是髒的。
幸而他平時沐浴所需的頭膏,皂角,苓膏,早就都送了謝長生一份。
他坐在浴凳上用涼水一遍遍沖刷著自己的身體,直到身體再感覺不到冷,這才滿意地起身。
他來到寢宮,謝長生還未休息。
正坐在桌前津津有味地疊著一張宣紙,都沒注意到顧緋猗來。
他似乎是想折個紙鶴,但也不知道是紙太軟,還是手太笨,那紙在他手裡皺成一團,也折不出形狀。
“小殿下。”顧緋猗叫他。
謝長生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是他,又顯然放鬆下來,那雙微微下垂的眼彎起,露出一個帶著一些笑意的表情:“顧緋猗。”
顧緋猗想到昨夜謝長生見到老皇帝時的反應——
吃驚的,訝異的,滿臉都是牴觸。
而不是像這樣親近的表情。
這是謝長生親近他的表現麼?
顧緋猗眯眼笑了一下,伸手捏住謝長生的下巴,拇指下意識摩梭著謝長生臉頰的面板:“嗯,沒昨日那麼燙了。”
他又問謝長生:“咱家聽說,小殿下今天只吃了藥,沒吃飯?”
謝長生用呆板的聲線告訴他:“沒有胃口,不想吃。”
其實是吃不下。
一吃就能想起那王美人身子底下的血,鮮紅鮮紅的,光是回憶都讓人心驚肉跳。
顧緋猗卻以為謝長生真是沒胃口:“小殿下想吃什麼?咱家讓御膳房去做。”
謝長生張著嘴望天想了半天,告訴顧緋猗:“我還真有想吃的。”
“是什麼?”
“感冒藥,和可樂,還有垃圾食品。”
顧緋猗:“…………”
先不提前兩樣是什麼他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為什麼要吃垃圾?
顧緋猗權當謝長生是在胡言亂語,叫御膳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也不顧謝長生搖頭,強迫地喂他全吃了。
把空掉的碗盤放回食盒,顧緋猗拿過桌上那張被謝長生揉的亂七八糟的紙。
在他修長靈活的手指下,一個紙鶴慢慢成型。
他將那紙鶴別在謝長生耳邊,彎唇道:“乖。”
一連兩日,顧緋猗都歇在毓秀宮中。
兩日後,謝長生的病基本全好了。
又過幾日,便到了皇后出殯的日子。
出殯當日,皇子,親王,百官穿著白色素服,在宮門外為吳氏送行。
謝長生覺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