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又覺得有些抹不開面子,只有撐著眼皮強撐著。
正煩躁間,卻見身側暗紅人影上前。
“陛下。”
顧緋猗笑著喚他:“朝中許多文臣身體遠不如陛下康健,方才咱家看到幾位大人睡著,頭都撞在桌上。陛下寬厚體恤,既然歌畢舞罷,日落西山,不若明日再續。”
老皇帝絲毫沒覺得顧緋猗是在幫他找臺階下,反而覺得這話是說到他心坎上了。
他回味著顧緋猗剛剛說的“陛下身體康健”幾字,又想起自己最近身體確是越來越好,更覺得暢快。
他開心一揚手:“賜酒,散宴!”
宮人們立刻遊走起來為下面眾臣杯中滿上酒水。
因是為老皇帝慶祝用的酒,謝長生也有份。
眾人舉杯歡慶,謝長生本想把自己的酒倒在謝鶴妙杯中,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謝鶴妙已經把酒杯伸過來:“這麼多酒,你喝了不得爛醉?來,一哥幫你喝。”
這話無異於家裡小孩正準備收拾房間時,家長告訴他:“你去擦擦地。”
又好比正準備寫作業時,家長說:“你快去把作業寫了。”
謝長生立刻叛逆了。
他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吐了吐舌頭:“好辣。”
謝鶴妙噗嗤笑出聲:“噢,酒量不錯,就是不知等下會不會醉。”
謝長生大學時和社團出去聚餐
,聚了幾次下來,確實發現自己酒量不行,也就是半瓶多一點啤酒的量。
但也算不上一杯倒就是了。
只不過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早,酒勁上湧後,謝長生開始犯困。
那種困很強烈。
硬要打比方的話,就是通宵一晚上打排位,狠狠輸了一夜,還被隊友罵了之後,第一天去早八卻發現第一節課是高數課一樣。
回毓秀宮的轎子上,謝長生東倒西歪,人在前面走,魂在後面追地睡了一路。
等到了毓秀宮,謝長生才終於被陽蘿叫起來。
他坐在桌邊想喝口茶,卻不知怎麼又迷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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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緋猗從老皇帝那來到毓秀宮後,看到的就是謝長生坐在桌邊,手撐著額頭睡著的樣子。
顧緋猗沒立即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用眼描繪著謝長生。
謝長生許多衣服,卻很少穿藍色。
這朝服朝冠一戴上,倒是比平時多出許多挺拔的少年英氣。
顧緋猗看了一會,走上前,拔掉謝長生固定朝冠用的玉簪,幫他把頭髮放了下來,又幫謝長生把朝服脫了下來。
他疊衣服的時候,謝長生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到顧緋猗,對他招了招手。
顧緋猗道一邊疊衣服,一邊對謝長生道:“去床上睡。”
謝長生卻搖頭:“還沒洗臉刷牙。”
顧緋猗道:“那便快去。”
謝長生卻坐在原地不肯動。
顧緋猗催促了他兩次,謝長生只道:“別急,我在以你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移動,很快我就會站起來了。”
實則,顧緋猗知道謝長生是趁機又打了個瞌睡。
顧緋猗看著謝長生懶洋洋的樣子只覺無奈,頗有一腳踹在謝長生屁股上的衝動。
但深吸口氣,到底去拿了洗漱用具。
他捏開謝長生的嘴,把沾了牙粉的齒木探到謝長生口中,幫他淨了齒後,又趁著謝長生漱口時,浸溼棉巾,幫謝長生擦了臉。
奴性。
顧緋猗心裡罵自己。
謝長生洗漱完,仍懶洋洋地癱在椅子裡。
有人喝酒變瘋,有人喝酒貪歡。
怎麼偏偏謝長生喝了口酒,倒長出一身懶骨頭?
顧緋猗嘖了一聲,伸腳踢了謝長生鞋尖:“小殿下真要在這椅子上睡一晚上?難道還要咱家把小殿下抱到床上去不成?”
誰知謝長生真的點頭:“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同意了。”
顧緋猗沉著臉看謝長生。
但看謝長生東倒西歪的樣子,到底還是彎下腰,把手伸到謝長生腿彎處,把他抱起來,放在旁邊床上。
還順手幫謝長生脫了鞋襪,蓋好了被。
奴性。
顧緋猗又罵自己。
他扯開謝長生前襟,在他胸口留了幾個印子,這才終於暢快。
睡覺
時,顧緋猗照例躺在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