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複道:“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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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顧緋猗在謝長生頭上
() 扣了一頂帷帽。
只不過,饒是有面紗遮面,謝長生也仍覺得彆扭——他怕出門碰到人。
可走了兩步,卻又放心了。
許是顧緋猗的安排,從含章別苑到行宮門口的路上,除了垂眸的馮旺與驚訝的陽蘿,謝長生竟一個宮人都沒見到。
他一手摟著歲歲,一手捂著自己涼颼颼輕飄飄的裙子,跟在顧緋猗身後一路小跑,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駛向西湖邊。
行宮距離西湖並不遠。
馬車拐了幾個彎後,速度便慢下來。
隔著車簾,謝長生聽到外面傳進來的越來越熱鬧的講話聲。
他將車簾拉起,帶歲歲一起往外張望著看熱鬧。
路邊果然有許多年輕男女,漲紅著臉結伴而行。
謝長生注意到不少人手上都拿著一支嫩綠的枝條。
像是知道謝長生在好奇什麼一樣,顧緋猗解釋道:“是香草。互贈香草,寓意著祝福對方身體康健,也有表達好感之意。”
謝長生懂了——就是玫瑰花。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微微一頓。
馮旺的聲音在車外響起:“爺,小、小殿、小公、夫……呃……”
馮旺一口氣為謝長生換了好幾個稱呼,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叫法:“爺,姑娘……前方路窄,進不了馬車了。”
顧緋猗似是覺得有趣,重複了一遍馮旺未說完的某個詞:“夫人……呵……”
待兩人下了馬車,走入人群后。
兩人立刻被許多目光包裹了。
這些目光多數是落在顧緋猗身上的。
姑娘們用小扇遮著臉,看一眼、飛快地挪開目光,再紅著臉把目光慢悠悠地飄回顧緋猗臉上。
顧緋猗彎唇笑著,笑容裡卻有些嘲諷。
若這些人知道他是誰,知道他是個身有殘缺的閹人,還會用這般愛慕的目光看他嗎?
答案是不會。
不光不會,還大多會惱羞成怒。
這事早已發生過不止一兩次了。
但他不在乎。
把面上嘲諷的笑收了些,顧緋猗看到謝長生一直在盯著旁邊的風箏攤瞧。
他帶謝長生走了過去,拿起一個燕子形狀的風箏打量著,剛打算問問謝長生有沒有喜歡的樣式,卻見一支蘭草被人從旁邊遞了過來。
那是個丫鬟打扮的女孩。
丫鬟紅著臉:“公、公子,我、我家小姐想請您收下這支蘭草……”
又道:“我家小姐是曲員外家的千金,她、她……”
小丫鬟的話還沒說完,顧緋猗卻抬了抬扇子,打斷了她。
“我已有心悅之人了。”
顧緋猗看了一眼沒什麼反應的謝長生,輕嘖一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