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聶秋身體的虛耗是實實在在的,他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霧氣開始散了,地面上的深坑壕溝血肉屍體灰燼碎塊,全都隨著霧氣的消散而消失,只留下了茵茵綠毯。
那個孩子的歌聲始終在持續,這歌聲讓聶秋渾身都放鬆下來。頭頂的霧氣已經消失,陽光已經灑下,恍惚間,聶秋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依稀記得母親曾抱著自己在外面曬太陽,哼著歌曲,儘管聶秋已經記不清自己母親的相貌了。
聶秋身體依舊是懸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狴喜也是被禁錮著,可是他倆都是很放鬆的樣子,身體姿勢僵著,神情鬆弛下來。
聲音很輕。大小始終沒有什麼變化,就好像一個小孩子貼在耳邊唱歌,聶秋沒有從這歌聲中感覺到什麼力量,可他也知道,這歌聲中一定有大威能,要不然不會讓這扭曲空間的大霧消散。
腦中電光一閃,聶秋想起了這歌聲,這歌聲他曾經在靈山上聽過。那是北帝和魔主對峙的時候,無盡墜落中的那大魔出現,就是因為這歌聲退走。
能逼走至強存在的歌聲。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大能,當時聶秋就是心中震撼,現在看來,這位存在的大能恐怕比自己估計的還要強。
霧氣到底是自己到了時間散去,還是因為那歌聲才散去,聶秋沒有辦法判斷,不過能確定的就是一件事,是這歌聲將他從絕境中挽救了回來。
藏著蠻荒巨獸,帶來了魔物和軍隊死戰的霧氣消失了,入眼的是一片陽光照射下的草海。每片草都是在閃閃發光,草海看著真得像是綠色的大海。
聶秋身上的束縛消失了,他背後光翼張開,緩緩的落在了地上,不知道狴喜太沉重還是怎麼,聶秋一落地。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方才那場戰爭讓他太震撼了,自從進入武者的世界之後,聶秋一向是以為個體的強大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斷變強變強變強,那麼低層次的武者和道者不管有多少,都是不值一提。
可這個戰爭卻讓他意識到一點,如果低層次的武者和道者用紀律和某種方式組合起來的話,就可以變得很強。
那玉色四臂的蛇魔讓聶秋震撼,那無窮無盡的魔物大軍讓聶秋震撼,但更讓他心生畏懼的是那隻巨人的軍隊,赴敵之兵,軍紀森嚴。軍令一下人人服從,即便是赴死也毫不畏懼,只聞號令不聞人聲。天下強軍,只怕也沒能超出的吧。聶秋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沙場,但這種如臂使手,千萬人整齊劃一的架勢卻讓聶秋心裡產生出一股寒徹的恐懼。
周圍一片靜寂,萬馬千軍過後耳中似乎還有兵戈殺伐的聲音迴盪。聶秋站在草海之間,雙拳緊握,回憶著方才讓自己目眩神迷的一切。不是幻境,卻比以往自己接觸到的任何幻境更讓人震撼。沒有再次死裡逃生的興奮和忐忑,風吹過草海,草葉間發出沙沙聲充斥金戈鐵馬後的靜寂,平靜而祥和。生死之間,帶給聶秋的卻不僅僅是震撼。
在乾坤袋中放出阿寧等眾人見到草海,四處看看,在乾坤袋中本來看見無數魔物爭鬥,此刻出來卻是一片安靜祥和彷彿剛才看見的只是一陣陣幻影,奇怪的四處找尋卻一無所獲。回到聶秋身邊,開心的用毛絨絨的臉蹭了蹭聶秋的手,嚎叫了一聲開始在草海之間歡快跳躍起來。紫天鵝撲閃著翅膀飛向天空,放眼望去,一片遼闊無邊的草原一眼望不到邊際,原野上陣陣風吹過去,青草低垂,湧起道道波浪。
“尊主,剛才是什麼?”阿寧臉色有些白,顯然心神受到的震撼不小,小聲的問道。知道剛剛一瞬,無論是聶秋還是自己這些人都危在旦夕,此時死裡逃生,聲音裡還有些難以抑制的顫抖。
聶秋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苦笑,“不知道。”
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有些失望。聶秋心道,我還想去問你剛才那陣仗到底是什麼,怎麼你也不知道。看這樣子並不是北地常見的景象,說是海市蜃樓卻又不像,真是奇怪。看了一眼包雨薇,豹族女武士也是一臉迷茫,和阿寧一樣,對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
蠻伢子覺得沒有幫上忙反而成了一個累贅,這讓蠻伢子本有些頹喪。但親眼目睹了這場大戰,無數刀槍、血肉橫飛、無盡血腥的事情,蠻伢子反而有些興奮,進入乾坤袋時候的頹喪早都忘到九霄雲外,雙目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蠻伢子本身性情堅韌無比,出身軍旅,血戰見過無數。又劍出偏鋒,不像是他人以武證道,而是以殺證道,靠著殺戮不斷攀升自身修為。此刻見到自己夢境中都不曾看見過的陣仗,熟悉無比,好像重新回到沙場上,身披槍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