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周紹指著前方,有些疑huò的看著周瑤琴。
“不錯啊,就是這裡,這裡就是大爺爺住的地方,難道你不知道大爺爺就是帝都學院的院長麼?”周瑤琴笑著解釋道。
周紹頓時沉默了下了,他確實不知道,在周瑤琴的帶領下,兩人又繼續向著裡面走去。
宅院裡面的護衛雖然不少,但基本上也都知道周瑤琴的身份,一路上倒也沒有多加阻攔,不過周紹卻很清楚的感覺到幾股很是強大的jīng神力從自己身上掃了過去,而後又悄然退去,卻沒有現身相見。
“到了。”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一個書房之前,和周紹低聲說了一句,周瑤琴的神sè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或許敢在周宣徽這個大伯面前說笑,但在眼前這宅院的那位主人面前,她卻絲毫不敢,放眼整個周家也沒有幾個人敢。
“是瑤琴來了吧,你們進來吧。”
就在兩人剛剛走到書房之前,一個蒼老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周紹身子一震,這聲音和他當初進入周家時所聽到的那個一模一樣,都是蘊含著濃濃的滄桑和威嚴,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輕輕推開房mén,兩人邁步走了進去,印入眼簾的並不是一個枯瘦老頭,而是一個身體很是強健的老者。
一身略顯陳舊的棕sè長袍,頭髮已經全部huā白,身子略有佝僂,雙手揹負在身後,充滿滄桑的雙眸平靜的看著兩人,有些乾癟的臉龐上全是笑容』有那種權威bī人的氣勢,也沒有那種行將朽木的衰弱,就如同一個平常老翁一眼,只是在看待自己的後生晚輩。
“大爺爺。”
周瑤琴不敢多言,立刻欠身恭敬的問了一禮,如今周家有這樣的威勢,眼前這位老人居功至偉。雖然如今已經個朝堂退下,但在帝國的聲望卻沒有半分減弱,只要他跺一跺腳,整個大燕帝國依舊要震上半刻。
周紹蠕動了一下嘴chún,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叫不出來,好似喉嚨上堵了什麼東西一樣,把他所有的話語全部硬塞在了心裡,而那位老人也沒有責怪,只是平靜的看著他,神sè之中竟然湧出些許愧疚。
看了看房中的兩人,周瑤琴微低螓首,慢慢的退了出去,順手將房mén掩了起來。
“這些年辛苦你們一家了,我對不起你們……”
半響之後,伴隨著一聲沉沉的嘆息,那位老人終於還是搶先開口說話了,而這話響起的瞬間,周紹的身子也猛然一顫,整個人竟然直接跪了下來。
“爺爺……”
或許,周紹一直都在等這一句話,可當眼前的這位老者真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紹的心頭卻好似被割了一刀一樣,往日所受的委屈也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宣洩,整個人緊繃的神經也一下子鬆了開來。
“起來吧,這麼些年你應該很怨恨我吧……”
慢慢走到周紹的身前,雙手輕輕攙扶住周紹的雙臂,他的雙手沒有想象中那樣粗大有力,可在他雙手扶住的那一刻,周紹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沒有。”
看著眼前這位老人,周紹腦海中的那個形象一下子清晰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輕聲開口說道。
“呵呵,你應該怨恨我的。若非是我,你們一家人又怎麼可能遠走他鄉,去那偏遠邊荒之地謀求生活;若非是我頑固,家族的那些人又怎麼會不敢助你們一分;若非是我,你父親又怎麼會死在那北疆戰場,這一切你都應該怨我啊……”
長長的嘆息了一句,老人慢慢的踱步向著前方走去,身影有些落寞,更有一絲絲淒涼,看著他的背影,周紹的心頭好似被針紮了一樣,原本隱藏在心底的那一絲絲委屈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我不怪您,我的母親也不怪您,就連已經死去的父親也不怪您,爺爺,你看著這個。”說著,周紹將他父親的那份手書遞了過來。
接著周紹遞過來的手書,老人慢慢打了開來,一行遒勁有力的文字出現在他的眼前,剎那間,他的整個身子竟然不由自主一震,握住手書的雙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幾十年未曾變化的雙眸,赫然湧出絲絲jī動之sè。
“血濃於水,血濃於水……鼎兒,父親愧對與你啊……”
慢慢閉上雙眼,充滿滄桑的雙眸出湧出絲絲閃爍的晶亮,一股無言的悲慼瀰漫在整個書房之中,即便是周紹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剎那間,整個心好似沉澱了下來,全部被這無聲的悲意所籠罩。
“爺爺,紹兒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