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上的三個蜂窩。他告訴他們,昨天派柏大人的隊伍剛打這兒經過,高舉和平旗幟,朝君臨飛奔,“少狼主已死,派柏無心戀戰,況且他兒子還在孿河城被扣為人質。”布蕾妮驚得合不攏嘴,活像一頭反芻中噎住的母牛,所以有關紅色婚禮的細節只好由詹姆來問。
“七大家族麾下各有虎視眈眈的競爭者,隨時在尋找取而代之的機會。”獨處的時候,他對妞兒解釋,“我父親有塔貝克家和雷耶斯家,提利爾有佛羅倫家,霍斯特·徒利有瓦德·佛雷。只有主家力量強大,才能迫使他們安守本分,一旦被嗅著虛弱的氣息……你知道麼?在英雄紀元,波頓家的人還剝史塔克的皮,拿它們當斗篷呢。”
她看上去可憐兮兮,詹姆不禁想給予安慰。
從那天起,布蕾妮就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當面叫她“妞兒”也不能激起任何
反應。她的力量已經散去。這個落石襲擊羅賓·萊格,鈍劍對決高大黑熊,咬下瓦
格·赫特的耳朵,把詹姆·蘭尼斯特打得喘不過氣來的女人……如今徹底垮了。“我
將好言規勸父親,儘快把你送回塔斯,”他告訴她,“若想留下,我也會在宮裡給你謀
個職位。”
“做太后的女伴?”她麻木地問。
他記得她穿那身粉紅綢緞裙服的樣子,老姐若是見了,真不知會如何訝異呢。“不,或許在都城守備隊……”
“我決不為背誓者和殺人犯服務!”
你就不能停止做這些無聊宣告嗎?他想嘲笑反擊,但把話嚥了回去。“隨你便吧,布蕾妮。”他單手掉轉馬頭,離開了她。
諸神門大開,門外道路兩旁排滿二十多輛馬車,裝載著一桶桶果酒,一箱箱蘋果和一捆捆乾草,還有許多詹姆這輩子從未見過的大南瓜。每駕車邊都有護衛:胸前繡小貴族紋章計程車卒,穿鎖甲和煮沸皮甲的傭兵,甚至有握著烈火淬硬的土矛的鄉農之子,滿臉稚嫩憨厚。詹姆邊騎邊朝他們微笑,走到門邊,發現金袍衛士對進城商販皆收取不菲的費用。“這是為何?”鐵腿好奇地問。
“根據首相大人和財政大臣的指示,凡貨物進城一律嚴加苛稅。”
詹姆望著馬車、手推車和載重馬組成的長長佇列,“既然如此,還擠得車水馬龍?”
“仗剛打完,錢好掙哪,”最近的馬車上,一名磨坊主歡快地說。“現在城內由蘭尼斯特當家,安全得很呢。他們的頭兒是岩石城的泰溫老大人,據說拉出的屎都是銀子。”
“金子,”詹姆乾巴巴地糾正,“我發誓,小指頭這傢伙能從花草裡榨出錢財來。”
“現任財政大臣是小惡魔。”城門隊長說,“至少,在他因謀殺國王而被捕之前是。”他狐疑地盯著北方人。“你們這幫傢伙是誰?”
“我們是波頓伯爵的下屬,奉命前來君臨公幹,拜見首相閣下。”
隊長看著納吉手中的和平旗幟。“嗯,前來屈膝臣服的吧。你們已經落後啦,進去,直接去城堡,別惹麻煩。”他揮手示意透過,接著繼續處理馬車。
君臨的市民會為喬佛裡國王哀悼麼?至少詹姆看不出來。他只在種子街見到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幫兄弟替小喬的靈魂大聲祈福,但路人視若無睹,彷彿當成了噪音。人人各歸其位:穿黑鎖甲巡邏的金袍衛士,賣果醬餅、麵包和熱派的小弟,胸衣半開、從窗戶裡探出頭來攬客的妓女,一身屎尿臭氣的貧民。五個男人將一匹死馬
從小巷裡拖出來,一名雜耍藝人在為一群喝得醉醺醺的提利爾士兵和小孩們表演
輪轉匕首。
同兩百個北方人、一位無頸鍊的學士和一名醜陋的奇女子結伴走在熟悉的街
道上,詹姆發現竟無人多看他一眼,真不知該煩惱還是慶幸。“他們認不得我了。”穿
過鞋匠廣場時,他忍不住對鐵腿說。
“這不奇怪,你面容已變,手也沒了,”北方人道,“況且他們有了新的弒君者。”
紅堡大門敞開,門外由十來個提槍的金袍子警衛。鐵腿靠近時,他們將武器放
低,但詹姆認出負責指揮的白騎土,“馬林爵士。”
馬林·特蘭爵士無精打采的眼睛一閃,接著睜得大大的,“詹姆爵士?”
“喲,不錯,終於有人認得我了。讓他們站開。”
很久沒有人如此乾淨利落地遵從他的指示,詹姆幾乎忘了這感覺有多美妙。
外庭中也有兩名御林鐵衛,皆為新進。哼,瑟曦任命我為鐵